洪三說：“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語氣咄咄，沒有絲毫地退讓。
王虎麵如死灰，重新跪下，說：“三哥，求你……放我一馬！”他低著頭，不敢看洪三。他也知道這樣說，以後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可是沒辦法，他隻能這樣做。
洪三說：“你太讓我失望了。”
“啊？”
王虎心裏一愣，這話什麼意思？失望？難道你還抱有某種希望？不然哪來失望？
洪三說：“都不知道這些年，你在戰場上怎麼混的？”
王虎明白了，洪三在罵他慫、懦弱、居然隻會跪地求饒。這就讓人無語了，難道他不想表現得硬氣一些？可是那樣做的話，洪三又怎麼會放過他呢？
洪三都沒想過這個問題，鐵熊表現得夠英勇了吧，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
洪三說：“你不配做個軍人！”
王虎原本臘黃的臉漲成豬肝色，他不配做個軍人？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厲害角色！可是到了洪三麵前，他隻能孫子一樣！
王虎低著頭，臉上寫滿了屈辱和不甘。
洪三說：“你這種表現，那就不能怪我了。”
王虎說：“三哥，是我沒用，你殺了我吧！”
洪三說：“你以為我不敢嗎？”
王虎說：“求你給我個痛快！”
洪三說：“我偏要慢慢折磨你！”
王虎說：“我情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死在這裏。”
洪三說：“說這些沒用的，說說看，我為什麼要放過你？”
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要是不好好把握，以洪三的性格，肯定會慢慢折磨他！王虎想了想，昂著頭說：“我要是死了，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你們的付出了。”
這話倒是觸動到了洪三的內心。巽影在國外戰場上浴血奮戰，十人隻剩他一人活著回來。這份“付出”，對得起天地，對得起祖國。加上這段時間，洪三聯係不到老王，以為老王已經放棄了他。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等於抹殺掉了他們的付出。想想都讓人心寒。
他們長達四年之久的流血犧牲，到頭來，居然換來兔死狗烹，好像這一切都不存在似的，叫他怎能不生氣。聽王虎這樣說，他見證了他們在國外的那段曆史。
這叫洪三怎麼狠得下心來？他冷笑兩聲，說：“帶著你的人，滾吧。”
王虎聽他這樣說，哪裏還敢停留？站起來，便揚長而去。至於季小龍、孫遜、杜雷三人，自有人扶著離開。
這些人，來得快，去得更快。腳步聲嘈雜，風一樣離開了天風樓。
等他們走遠了，這邊的人才慢慢地回過神來。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的洪三身上。他們的目光，是那樣的複雜。
該走的人都走了。
龍爺來到洪三身邊，說：“三哥，今晚真是多虧了你，不然咱們梁州城就變天了。”
洪三沉浸在往事之中，聽了他的話，抽離出來，說：“不用謝我，我沒想過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