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冕自然聽見了,也看見了,不過並不介意,他轉移話題,說:“老同學,咱們十年沒見了吧?今天重逢,我特意挑了這麼一個地方,還喜歡吧?”
花靖蓉說:“喜歡。”
曾冕說:“畢業之後,咱們班裏的同學都走散了,加上四年大學生涯,接觸到了更多的人和事,那就更加沒有了重聚的衝動。我來梁州城都兩年了,最近才聽說你在這裏。”
花靖蓉說:“我接到你的電話,也感到很意外,這些年,我很少跟同學聯係。”
曾冕說:“你跟沐青煙應該有聯係吧,聽說她也在梁州城,而且跟你一樣,也是一家名企的行政總裁,當年四大校花,可是同氣連枝的。”
花靖蓉說:“莫婷六年前就結婚了,嫁去了M國,再也沒有回來過,聽說過得很幸福,老公是某個州的州長,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那種;滕蕪城大四那年,去聽一個Y國年輕的知名學者演講,兩人一見鍾情,一畢業就跟著人家去了Y國,現在已經是學術界裏出名的模範夫妻了。沐青煙經常聯係,也經常見麵。”
曾冕頗為感慨地說:“這人與人之間的命運,真得很玄妙啊,她們能有這樣的姻緣,讓人豔羨,不過想想也很正常,四大校花,個個貌美如花,值得擁有這樣的幸福……你呢?這些年都是一個人嗎?”
花靖蓉笑著說:“是的。”
洪三看看小姨,一般的女人,快三十歲了,還單著的話,別人提到這個,她會顯得慌亂、心虛、無奈等等,可是小姨壓根就跟這些情緒不沾邊,就像她之前說過的,她對自己的年齡擁有絕對的自信。
洪三心想:“有人常說,希望我們能夠看到自己麵對時光,篤定的樣子,小姨早就是這個境界的人了。”
曾冕說:“為什麼不談呢?”
花靖蓉說:“沒有合適的。”
吳彤說:“其實男人全都那樣,懶散、拖遝、不講衛生、睡覺打呼嚕等等,就算外表再男神,骨子裏也是一樣的。”
花靖蓉促狹道:“想不到曾冕竟是這麼一個人。”
曾冕笑道:“我自身的毛病確實不少,多虧了吳彤的包容,我們才能走到今天。”他又說:“人總是要結婚的,一個人的日子,終究難熬,你應該敞開自己的心扉,勇敢地邁出這一步。”
這時候,餐廳裏音樂響起,洪三扭頭一看,一個四十左右的清瘦男子,正坐在鋼琴架前專心致誌地彈奏著,所彈的曲目,洪三也極為熟悉,巴達捷芙斯卡的《少女的祈禱》。
洪三最喜歡的是數學,其次是文學,他對古典音樂所知不多,什麼巴頓、莫紮特、貝多芬這些大師的名字,他倒是聽過,可是若問他,他們有哪些作品,那就有點說不上來了。
他對這首鋼琴曲熟悉,隻是因為花靖蓉特別喜歡這首曲子。
花靖蓉在家裏,經常播放這首曲子,無論是做瑜珈、還是拖地,都是她必選的背景音樂。花靖蓉跟他說過,早在中學時期,她就非常喜歡《少女的祈禱》,結構單純,淺顯淳樸,親切感人,雖略帶傷感,但又異常柔美,逼真地表現了一個純潔少女的美好心願。創作者巴達捷夫斯卡便是一位天才少女,而且死的時候,也才24歲。明白了這一點,再來聽這首曲子,就是洪三這種糙漢,也會為之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