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俠氣發揮到了八分、十分的地步,往往容易造成兩敗俱傷,如此,友誼便無法永久持續。
另外孔子也有過類似的論述。孔子曾講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在交友時如果認為彼此很親密而過於隨便。往往容易失禮於對方而不自覺;反之,距離過大又會產生疏遠的感覺。那麼,交友的秘訣是什麼呢?孔子告誡說:“忠告而善導之,不可則止,毋自辱焉。”即朋友有錯,需以誠心來忠告勸導他,如果對方聽不進去,就不必再多說了。如果一味地說教,不但會引起對方厭惡,甚至會引起相反的效果。那些對朋友的缺點熟視無睹,或是裝作不知道的人,是沒有資格與他人交朋友的。
既是朋友,則需盡朋友之道,該有一次的忠告。若一再勸導,就會引起對方反感。所以,聽不聽你的忠告,完全憑對方的判斷力。因此,必須尊重他人的自主性,不可一味地勸說,這就是所謂的“君子之交”。
清高交友
交友須帶三分俠,還包含有“清高”之意,清高是俠義交友的另一個極端,它亦帶有俠的味道,但卻與俠義不同。後者廣交遊,好結友,前者避世人,好獨身。俠義者可能有一大群朋友,清高則可能隻有一二知己。然而,它們有相通之處,就是把友誼看得高於一切,俠義者會不惜為友情獻出一切,而清高者則不願輕易承認與別人間的友誼,是怕褻瀆了友情之故,俠義者動不動就與人結交,而清高者動不動就與人絕交。
嵇康,就寫過有名的《與山巨源絕交書》。又比如管寧,早年曾與華歆同席讀書。有一次,讀書時,門外有達官貴人的車馬儀仗經過,管寧“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而華歆扔下書跑去看熱鬧。等他回來,發現管寧已把席子割開,說:“子非吾友也”,脾氣大得嚇人。兩人在地裏鋤草,見有片金,管寧揮鋤如故,與見到石頭、瓦片無差,而華歆卻撿起又扔下,他“超功利”方麵遜色一籌。古代的俠義交友,或是清高交友,皆見不得半分功利的目的,這與現代社會的交友是相悖的。交友,多多少少總帶有些功利的目的,“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交友體現在一個“靠”字上。人活在世上,必須有物質的生活基礎,達到這種物質基礎的手段,就一定會帶有功利的目的。交友,當然要提倡俠、提倡義,甚至提倡清高,但三分足矣,清高則留一分即可。這樣,在朋友那裏,你是個重義、重信的好友;在自己、心中,你亦可以實現功利的目的,這並非是一種索取,而是正當的得到,當一個人付出之後,總會得到一些東西,在交友的天平上,也是成立的。所以交友不能太靈活,也不能太死心眼,帶三分俠氣,足以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朋友。三國東吳的呂蒙被正式拜為宰相,一天,他正準備上朝,朝中一官吏在門簾深處指著他說:“你這小子當宰相了嗎?”呂蒙假裝沒聽見,繼續走他的路。這時,與他同行的官員讓他一定要問清這個人的姓名。呂蒙堅決不肯,他說:“倘若一旦知道了他的姓名,就一生也忘不了了,不如不問。”《漢書·東方朔傳》上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水過於清澈,魚就難以存活,拿來比喻人若太精明,過分苛察,就會不能容人,不會有朋友。呂蒙就沒有犯這個錯誤,試想,他若去刨根問底,隻要徑直走向門簾深處即可知道是誰,並非難事。知道之後呢?他大怒之下,與那人口舌相向,或是憑他的職位,隨便找個罪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兩人必將終生不睦。呂蒙選擇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作法,恰是可以在朋友間化幹戈為玉帛的好方法。
和而不流
若要朋友交得長久,溫良恭儉讓的謙和之德與禮貌之舉,是必不可少的。不過,朋友之間倘太重視讓,老是打躬作揖,自貶而崇人,則恐怕更加糟糕。所以,朋友間的交往要恰如其分,不強交,不敬絕,不麵譽以求新,不愉悅以苟合,其關係的處理,恐怕用得上這麼一副對聯:“大著肚皮容物,立定腳跟做人”,也就是“君子為人,和而不流”,小事“和”大事“不流”。
朋友之間,在非原則問題上應謙和禮讓,寬厚仁慈,多點糊塗,但在大是大非麵前,則應保持清醒,不能一團和氣。見不義不善之舉應阻之正之:如力不至此,亦應做到不助之。如果明明知道有人在行不義不善之事,卻因他是長輩、上司、朋友,即默而容之,這就是一種很自私的趨避。有時候,立定了腳跟做人,的確是會冒風險的,也可能會受到暫時的委屈,受到別人的不理解,但是,這種公正的品德,最終會贏得人們的尊敬的。
《說唐》裏鼎鼎大名的尉遲恭是一名養勇的將軍,卻不知在唐吏裏,也是一位以“和而不流”著稱於世的君子。有一次,唐太宗李世民朝間坐,與吏部尚書唐儉下棋。唐儉是個直性子的人,平時不善逢迎,又好逞強,與皇帝下棋卻使出自己的渾身解數,架炮跳馬,把唐太宗的棋打了個落花流水。唐太宗心中大怒,想起他平時種種的不敬,更是無法抑製自己,立即下令貶唐儉為潭州刺史,不幹休,又找了尉遲恭來,對他說。唐儉對我這樣不敬,我要借他而誡百官。不過現在尚無具體的罪名可定,你去他家一次,聽他是否對我的處理有怨言,若有,即可以此定他的死罪!尉遲恭聽後,覺得太宗這種張網殺人的做法太過分,所以當第二天太宗召問他唐儉的情況時,尉遲恭隻是不肯回答,反而說,陛下請你好好考慮考慮這件事,到底該怎樣處理。唐太宗氣極了,把手中的玉版狠狠地朝地下一摔,轉身就走。尉遲恭見了,也隻好退下。唐太宗回去後,一來冷靜後自覺無理,二來也是為了挽回麵子,於是大開宴會,召三品官入席,自己則主宴並宣布道:“今天請大家來,是為了表彰尉遲恭的品行。由於尉遲恭的勸諫,唐儉得以免死,使他有再生之幸;我也由此免了枉殺的罪名,並加我以知過即改的品德,尉遲恭自己也免去了說假話冤屈人的罪過。得到了忠直的榮譽。尉遲恭得綢緞千匹之賜。”
唐太宗這樣做,當然主要還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明正”;同時,為此他當然也感激尉遲恭;設想尉遲恭真的按他的話會陷唐儉而致其死,又安知唐太宗“明正”起來,不治罪尉遲恭呢?
與朋友相處也是一樣,如果是真心待人,就應該對他加以愛護,不但幫助他渡過種種的難關,而且也要幫助他克服種種弱點,天長日久,朋友們自然會了解你的為人和品格,包括自己的上司和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