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的春天,我和一個不愛我的女人結婚了。那年我二十二歲。

新娘叫葉露,就像她的名字一樣“葉子上的露珠”清澈、單純。而關於我們的婚姻,我卻不知道用怎樣的詞彙來形容。是我的幸運,還是她命運之路的坎坷。

兩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她,就喜歡上了她。向她表白被拒絕了,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那時候我沒錢沒本事。但是善良的她並沒有讓我有多難堪,反而和我做了好朋友。

後來他交了一個男朋友,人長的帥又有錢,可人品卻不怎麼樣。因為,後來他出國了,那時候留學生還沒現在這麼不值錢,準確的說那時候出一次國再回來,身價立刻就不一樣了。於是,他留下了一封信後,不辭而別。

可那時候葉露卻懷孕了。未婚先孕在那時候是絕對不允許的,再加上葉露她家教很嚴。在巨大的壓力下,最後她選擇了逃跑。

一個星期後我在一家旅館裏找到了她。她蜷縮在床上,渾身都在顫抖,怕極了。我走過去給她倒了杯熱水,她捧著杯子哭了。

我問她,“接下來想怎麼辦?”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又問她“孩子呢?是生下來還是就此讓他消失?”

她還是搖頭,我說:“不管你選擇什麼我都支持你。”

說完我走過去,抱著她,她一直哭我真怕她的身體就這樣垮了。

“我想把孩子生下來等他。”

終於,她停止了哭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後來,我們就結婚了。可能是因為年輕衝動,也可能是我真的愛她。

婚禮沒有酒席,沒有祝福,甚至連一朵玫瑰花沒有,有的隻是葉露父母對葉露和我的憎恨,後來我從地攤上買來的一枚二十塊錢的假鑽戒稍稍讓我們的“婚禮”有點“意義”。

那年冬天,孩子降生了,是個女孩。我叫她小雪,因為生她那天剛好趕上冬天的第一場雪。於是剛剛二十二歲的我當上了父親。

在我們的“新婚之夜”葉露問我會不會因為我和孩子沒有血緣關係就不會疼她。我對葉露說:“她的父親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你的孩子,我會像愛你一樣愛她。”事實證明我做到了,小雪也的確值得我愛,她的眼睛和葉露一樣清澈。

小雪的出生帶給這個家快樂的同時,也有負擔。那時候我們剛大學畢業,葉露又不能工作,本來日子過得就緊緊巴巴的,小雪的出生就變得更清苦了。我開始沒日沒夜的加班,每天晚上都工作到淩晨才能回家。說實話那時候我也曾想過放棄,可當我回到家看見小雪那雙清澈的眼睛時,仿佛所有的疲憊都消失了。

後來我們的生活有了一些好轉,我的工作態度得到了上司的認可,升了官還給我加薪。小雪也長大了一點,會說話了,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爸爸”。那年我二十三歲。

還有一件事是關於葉露的。

結婚時她懷著小雪而且心情一直不好,那時候我就一直睡客廳。後來小雪出生了我也一直在客廳睡,沒有搬回去。

那天晚上小雪睡著了,葉露倒了一點酒,說是慶祝日子越來越好。當酒喝完的時候,我站起來說:“太晚了我明天還上班呢?”剛要走她卻站起來,看著我然後吻我。我抱起葉露走進臥室,那是我第一次。

激情過後,她以為我睡著了,去了洗手間。我在她的枕頭上發現了眼淚,那是她剛剛流下的。

從那以後我再沒碰過她,我知道她不愛我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都是因為她覺得她對不起我而已。在她的心裏還是隻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