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男子邁動艱難到極點的步伐,這時仁甲才注意到,其實他也是受傷的,手腳露出來的皮膚之上布滿一道道血痕,看上去應該是被某種荊棘給傷到了。
這是末世,任何看起來無害的東西都有可能致命。
仁甲不知帶著何種心情看向這種舉動,明明在剛才逃跑的時候這人跑的是最快的,也就是最怕死的,現在偏偏是他回來了。
哪怕他現在照樣慫的要死,慫到連最基本的分析能力都沒,慫到讓人很想罵他個廢物,他還是回來了,毅然決然的抱起他那所謂的大哥,用盡全身力氣逃跑。
仁甲看的出來,其實他也到極限了,不止數次的他由於提不上來力氣爬到在地下,但又在最後關頭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另外一個人,使得對方沒有直接摔倒在土地上。但他又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重新將他的夥伴抱起,腳步蹣跚的向著遠方走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仁甲在心裏這樣吐槽,倘若在剛才他直接呼喊那群人一起幫忙,自己恐怕就不會淪落到這幅樣子了,但是倘若這些諷刺對方,那那群沒有回來的人又算什麼?
或者說,這種行為傻不傻?
仁甲歎了口氣,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話“活得想要像個人,真難。”
少年搖了搖頭,然後猛地衝到對方麵前,伸手將兩人分開。雖然仁甲不忍心打斷如此感人的場景,但是倘若繼續這麼感動下去,那人恐怕就要死了。
少年看向被他扶起來的那人,還好,還活著,隻不過由於劇烈的搖晃暈過去了而已。
瘦小男人因為仁甲的舉動瞬間憤怒不已,他二話不說便掙紮著想著仁甲衝了過來,仁甲和他的距離僅僅有一米多,刹那間男人就撲了過來。
就在仁甲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男人突然一個噗通倒在地上。
“喂喂,大哥,你一個男人不會也有天然呆這種屬性吧!”仁甲吐槽,然後立刻附身下去看那人的狀況 。
還好,隻是暈過去了而已。
仁甲鬆了一口氣,但眉頭片刻之間皺了起來。他看了看四周,了無人煙的原始森林,高大到遮天蔽日的樹木,兩個昏迷的人並排被仁甲扶到樹旁並肩躺下。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兩人是誰?他們的家是否離這裏很近?是否意味著這附近有個聚落?那個聚落的人有是怎樣的人?
沒有人可以回答少年的問題,這些隻能等到明天看看兩人是否能夠清醒。隻有陣陣涼風吹過,少年單薄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淒冷。
想到自己出來的第一晚就要充當看守給別人守夜,還得引燃篝火給這兩位大爺取暖不能讓他們凍死掛了,還得找點食物填飽自己略微饑餓的肚子,想到這,仁甲不由的陣陣頭大。
“好討厭的感覺啊!!!”
夜晚的時光緩緩流過,東方翻出魚肚白似的光明,當太陽的光芒再一次的照亮這片森林之時,整個森林在一刹那活了過來。
群鷹在天空之中以人字飛掠,嘹亮的叫聲響徹在天空之中,綠色的枝幹伴隨著風掀起無數波瀾,如同大海潮漲潮落。
仁甲歎了口氣熄滅篝火,任由屢屢白煙散去,呼出的寒氣讓仁甲感覺有些冷,也不知道是秋天來了還是孤獨的原因。
他們此時周圍滿是變異獸的屍體,從蟲子這種小型變異獸到大型的老虎巨蟒一應俱全,從上空看來這裏仿佛成為了一個牢籠,又或者說古羅馬的鬥獸場,巨獸的屍體將他們包圍,而他們僅僅是幾個蟲子而已。
但這裏的樹木卻沒有收到任何的毀壞,他們仿佛沒有收到任何戰鬥的波及,仿佛所有的戰鬥都是被瞬間解決,變異獸甚至沒有來得及逃跑的動作就這麼死在了這裏。
那兩人一如既往的躺在地上,隻不過身下被仁甲鋪了一層獸皮,皮上帶血,一時間看上去倒是血腥無比,仿佛這裏是什麼祭壇,而那兩人就是要被獻祭的祭品。
“醒了?”突然之間仁甲發聲了,此時他在將那堆木炭散開。旁邊是幾串考好的烤肉,當然,沒調料,屬於難吃但是能吃這種。
他看見那個男人眼皮偷偷睜開了好幾下,但始終沒有發聲,似乎是在想著對策,雙方就在這麼沉默的氣氛當中過了半個小時,直到仁甲實在忍不住的戳破話題。
男人沒有說話,但是明顯身體抖動了一下。
仁甲歎了口氣“再不回答我我就幹掉你了啊,用這根木棍”一邊說著他拿起一串烤肉就向著男人走去。
等到他走到男人的跟前的時候,那人突然一個跳躍站起身來滿臉恐慌的看向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