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國,四百二十六年。
帝京之處,繁華若雲,一片錦繡江南之色,天上烏雲壓頂,風雨欲來,一眼望不盡深處。
方才還欣欣向榮的鬧市,被這場風雨,打的措手不及,行人紛紛躲著雨,在客棧,家中流連。
在一處頗為清淨的府邸,大寫著龍飛鳳舞的“質子府”三個字,裏頭寸草不生,寂寥無比,幾棵枯樹在那立著,烏黑的枝幹彎曲扭轉,被風微微一吹,便四麵搖晃,停留幾隻烏鴉在上頭聒噪地叫喚。
質子府中灰色磚瓦早已破舊的搖搖欲墜,毫不懷疑,若是下一場暴雨,會不會瓦解幾滴雨下。
一位梳著兩個發髻,身穿桃紅輕紗秀衣的丫鬟不停地在屋裏徘徊,麵帶憂鬱地瞧著窗外看。
“咕咕——”
一道聲響傳來,大開的窗欞前赫然飛進了一隻全身雪白的信鴿,它站在那裏,眼睛滴溜溜瞅著房間裏的布局。
丫鬟麵色驚慌,看了一眼四周,悄悄地上前一把摁住了信鴿,取出綁在信鴿鵝黃色腳丫子上的一卷條紙。
嫁禍?
僅僅兩個字,卻讓方才還憂慮的丫鬟心頭的石頭落下了,她倉促間收起了紙條,取過桌案上早已備好的匕首。
估借外頭腥風的光打量著,一步一步來到裏屋,隻見床榻上,躺著的是一位氣息全無,麵帶蒼白的少年。
她緊了緊手中泛著寒光的匕首,幾步靠近床榻,此刻所有妝容都除去的少年,美的如同畫中的妖,顛倒眾生。
“公子,你不要怪桃兒,桃兒也是沒有辦法。”
說著,她一手撐在床沿上,另一隻手舉起了匕首,眼神變得狠辣無常。
一刀刺進了少年的鎖骨上,血一瞬蔓延而出,綻放出了一朵妖嬈的血花,早已沒了生息的少年,冰冷的屍體浸在血水當中,沒有任何的唇色。
桃兒滿意的拔出了匕首,摸了摸少年的鎖骨處,隻要將鳳無離偽裝成被虐待而死,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再也不需要和這個廢物在這天朝國受氣了。
一想到這,她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增大。
外頭電閃雷鳴,烏雲幕布,雨匆匆而來,風刮著窗欞呼呼作響,桃兒的手頓了頓,心中有了點怯意,畢竟現在她和死人待在一屋子裏。
但是她想起了跟著這個懦弱的質子,每天都要看別人眼色過活,一股子決意在心中產生,她要他死!
匕首方要刺向少年的心口時,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將少年慘白的臉照了出來,桃兒嚇了一跳,匕首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她嚇得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著床上之人微微抖動的手。
雲離仿佛自己在一片黃土中,四周不曾有過任何身影,眼睛也睜不開,一陣疲倦,疼,常年的作戰讓她熟識自己受傷了,胸廓前上方,橫於頸部和胸部交界處,鎖骨處。
她想要捂住自己的傷口,動了動手指頭卻抬不起來,無力的躺在那裏,感受著血液不停的流失,那種幾乎要壓垮神經元的痛感讓她甚至覺得連呼吸都是一種折磨,她大概要死了吧。
疼痛感順著神經末梢爬進大腦,帶來一種最基本的生理反應,就是疼。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她是被炸死的,怎麼會鎖骨疼呢?
還未來得及想透,一道機械不夾雜任何感情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她耳朵處,炸的她耳朵一陣耳鳴。
【宿主身份驗證中——】
【鳳無離,西涼國皇子八年前來到強大的天朝國為質,在這裏受盡虐待,最終撞牆而死,且注意,女扮男裝多年未被發現,女兒身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