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色是被那若隱若現的香氣給喚醒的。
翻開被子起了床,穿上了衣服,洗漱後,君色直接就下了樓。
庭院沒人,客廳沒人,倒是廚房隱約傳來聲響。
君色緩緩的走進,推開了廚房的一邊門。
男人穿著一身休閑裝,一張臉看起來冷冷的,天生一副薄涼相,他就那麼走來走去,一會兒把鱷梨放進酸奶,一會兒把牛肉放進平底鍋,動作嫻熟自然,仿佛已經做了千百遍。
君色的嘴角逐漸的勾起弧度,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好似被溫暖的水覆蓋,心中蕩漾著暖洋洋的滋味。
她似乎甚少了解這個男人,從前,他薄涼,冷清,對不關己的事情都是高高掛起。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竟悄然走進了她的心裏,她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她不是很需要他的時候,他會創造出她的需求,然後出現。
比如此刻,她需要吃早餐。
“愣著幹嘛?端出去!”
聲音驀然響起,把君色的思想拉回此刻,她笑眯眯的,露出一口白牙,小跑著上去,端起那一盤香煎牛肉,很給麵子的深深嗅了一口,做陶醉狀。
“墨先生,你牛!上能扛槍殺敵,下能洗手進廚房做牛肉!”
墨漣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說道:“你扛槍上你。”
君色臉部肌肉適當的抽了抽,趕緊兒端著一盤牛肉就走了出去,放在了桌上,然後又回廚房把兩杯酸奶端走。
這一餐,不算豐盛,卻很營養。
麵包裹著蒜蓉,考的焦黃,一看就有食欲。
牛肉煎的香嫩,冒出的熱氣兒,差點讓君色口水都留下來。
墨漣洗了手,猝不及防的,君色的手已經挽上了他的手臂。
“墨神廚,我好愛你。”
墨漣一笑,伸出手擦掉她嘴角偷吃的油,眼中帶著無盡的寵溺:“偷吃就算了,怎麼還留油?”
“什麼偷吃?這是明吃,明擺著告訴你我先吃了一口。”
君色拉著墨漣直接就走到了餐桌上,兩個人對立而坐,手中拿著刀叉,君色竟然有一種在約會吃燭光晚餐的感覺。
這氣氛,絕了。
吃完了早餐,君色滿足的坐在了沙發上,不經意的問道:“墨先生,你幹脆別走了,來給我當廚娘吧,我給你開工資。”
墨漣眉梢一挑,直接一隻手掐上了她的腰:“我當廚娘,那你呢?”
“嘿嘿!”君色笑的暢快:“我出去搬磚養你,你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你看行不行?”
掐住腰的手猛然一收,君色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瘋狂的掙紮著,兩個人在客廳鬧著,君色突然雙手伸出,緊緊的抱住墨漣。
“實話跟你說,你去東歐,我心慌。”
氣氛頓時沉靜了下來,墨漣抱住君色,安慰似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天不怕地不怕的君漠色,竟然也會有心慌的時候?”
這句話,像是調笑,君色卻微微皺了眉頭。
“墨先生,你很優秀,能力超群,身手又好,你出去做事,我放心的很,可是那個地方,少權……”都差點沒命回來。
後麵的幾個字君色沒有在說下去,墨漣笑了笑,抱緊了她。
“你誇我,我很開心。”
被自己的女人認可,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君色,我曾經去過東歐。”
君色抬起頭看著他,微微有些詫異。
“那時,我有一位摯友,我們一起去執行任務,後來被人出賣,逃亡中,少東為了掩護我,死在了東歐,而我,活了下來。”
“活著的人總是帶著死去人的理想的。”
他說著,麵無表情,仿佛一點情緒都沒有,君色卻強烈的感覺得到他話語尾音中不可抑製的一絲微弱的顫抖。
“墨漣,我懂。”
戰友之情,她懂。
那是一種可以將生命交付給對方的感情,寧自己死也要對方活著的感情。
“我呢,去去就回,我回來了,你跟我回墨家大宅。”
本來多有氣氛的時候,偏偏墨家大宅四個字一出現,君色的臉就垮了下來:“你這麼一說,我更心慌了,這個……你爸你媽好相處不?那個我需不需要提前學習學習禮儀什麼的?”
那模樣,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呆萌感。
在別人眼裏,君色是個女漢子,打架鬥毆樣樣來,活生生一個現代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