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笛仙督有個愛好武力的繼承候選。
按說應該是好事,可是習武多了卻忽略了修靈。
“羽兒啊,雖說你武力尚佳,但你卻是仍不想修好靈力嗎?”長笛又一次小心問道,這話他在這一千年來說了不下八百次了。
“未曾想過。”長羽還是那句不鹹不淡的回答。
許是早上的粥太鹹了,或是昨日長雲失手打破了東海琉璃花瓶,再或是觀禮大會將至,長笛居然第一次對長羽發了火。
“就憑你這一身靈力,怎的在觀禮大會上拿的出手!你以為你武功蓋世嗎?或是覺得這仙督廟裏容不得你這尊大佛要去塵世間闖蕩闖蕩?”長笛氣的眉目擰起,鼻孔微張,話一出口卻後了悔。
長羽自化仙來就十分用功,雖說隻對武學來興趣,但是仙門本就沒有管束修不修靈修不修武。
長羽一時楞住,隻拱了拱手道:“長羽並無此意,多謝師兄多年栽培,長羽自是回東海便是。”
語罷,長羽禦劍而去。
這下長笛憂心更重了,隻得去找長嵐仙者商議商議對策。
長嵐仙者端坐在蒲團上聽了長笛一番敘述,道:“長羽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隻因你一時氣話就放棄繼任仙督之位的。”
長笛麵露無奈之色道:“我卻不是擔心他不願繼任,隻是擔心他那修為…。”
長嵐一陣子沉思,張了張口,卻又止住。
“師兄隻管開口便是,無論什麼法子,試試便知。”
長嵐又是一陣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我這倒是有一法子。”卻又停了住。
“師兄隻管講。”
長嵐抬手抹了抹額上的虛汗,道:“仙督之位絕不是等閑之輩能夠繼任的,日後定是要與修魔一族周旋的,要是連修魔者都無法掌控,那定是做不了仙督的,我想,不如讓他去百日會。”
這下長笛也深思起來,心中多番思襯,覺得此法甚好。
曆年仙督候選都有繼任前參加百日會的習慣。幾名仙督候選要和箐山仙子一起去修魔族曆練,而如今箐山並沒有仙子,隻有裴煙林這位貽笑大方的仙者,但如今卻也沒有別的法子可行了。
長笛遣了長雲去東海找長羽,自己便禦劍去了箐山。
“公子,茅房要建嗎?”蘇寧兒挽著袖子,一手扶樹一手執劍,又問“公子,真的不施個密術,仍是親力親為嗎?”
裴煙林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無法,蘇寧兒對著樹幹一劍下去,白光一閃,一棵十丈多高的大樹切口平整的轟然倒下。想我藍湖第七萬七千六百五十三位仙子,竟如今幹起了用靈劍砍樹一活。
道是許久沒瞧見莫玄武了。
煙林有點失神,看著蘇寧兒在那木屋後忙來忙去,煙林才回過神來,道:“寧兒,你在忙些什麼,這屋子已經完工了,該去建那涼亭了。”
“公子,你剛剛不是點頭說要建茅房嗎?”
“我們天化的神仙需要什麼茅房。”
蘇寧兒噢了一聲,連忙拆了手裏的活去支援煙林的涼亭。
幾經折騰卻已近黃昏。
“天快黑了,明天再繼續吧。”煙林抬腳走到那靈樹下的花堆裏,猛的向後一躺,腥紅的花骨朵兒像血一般濺起又落下。
“那寧兒也跟公子一起。”蘇寧兒興奮的也跑來這靈樹下躺著,連著和煙林睡了好幾日了,生怕煙林以木屋已經建好的理由趕她去木屋裏歇。
“木屋已經建好了,你就去裏麵睡吧。”裴煙林像是知道那蘇寧兒心中所想,不偏不倚正好提了此事。
“公子。”蘇寧兒顯得委屈巴巴。
卻看煙林連頭也不回,十分決絕,隻好自己獨自去了木屋。就一張用木板現搭的床,看著忒寒酸了點。還好蘇寧兒是已經習得了明睛密術,正好照著藍湖家裏的模樣變了張軟床來。
其實不過是煙林視覺不好,懶得回頭罷了。
早已時過晌午,煙林一向起的很是不早,這蘇寧兒卻也因為好幾天沒睡過這麼好的床了,也貪睡的很。
那長笛仙督卻偏偏挑了這個時候來了。
落在那木屋前,向四下張望了下,卻也沒看見躺在花堆裏的煙林。
“長笛來訪,喜靈仙者可在?”
聽長笛這麼一喊,可把蘇寧兒喊了起來,隻感覺日頭高照,屁股都被照的如火燒了一般。趕忙施了個密術整理好衣衫,帶著白麟霜劍出了門。一看,是長笛仙督。
蘇寧兒連忙拱手道:“長笛仙督。”
“你不是藍湖一門的仙子嗎,怎的在喜靈仙者的屋裏?難道…”長笛仙督的臉色一時間五味雜陳。
蘇寧兒連忙咳了兩聲,道“裴仙者在那棵靈樹下躺著呢。”
長笛這才正了正臉色看向那棵靈樹道“甚好甚好,好樹好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