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肚子裏的也是我弟弟，我自然也要跟著大姐去看一下。”許是藍雪柔美麗麵龐上的光澤太刺目，藍嫣微微眯起了眼，臉上卻是一慣的溫婉笑意，柔順的點了點頭。
當然要去，她們要陷害的是自己的姨娘，她這個女兒怎麼可能不去呢？
藍嫣的語氣與表情都很正常，藍雪柔心中卻是莫名一突，有種怪異的情緒升起，但再細看，卻也沒發現什麼不同，秀眉不由微微蹙起。
藍嫣等人到達柳香苑的時候，地上的血已被人清理過了，隻見一團暗紅的印漬。
柳姨娘正躺在房內的軟榻上，臉色慘白，腰部以下的地方被一床厚厚的褥子蓋著，露出一塊血跡斑斑的裙擺。
何姨娘正半蹲在旁邊，拿著帕子替柳姨娘擦著額上滲出的汗珠。
徐氏坐在暗紅雕花椅上，麵色冰寒的看向府醫給柳姨娘把脈，薛氏也一臉急色侯在徐氏身邊，見黃大夫直一皺眉不說話，便催道，“黃大夫，柳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可還好？”
“回老夫人，夫人，柳娘姨小產了。”黃大夫斂了斂眸中的疑惑，恭敬的站起身來，語帶惋惜，“胎兒都已成形了，聽脈象是個男胎……”
他一邊搖頭歎息，一邊走到桌幾旁，提起丫頭備好的狼毫寫了個排除柳姨娘體內汙物的藥方，一個婆子趕緊接了抓藥去了。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柳姨娘臉色白得更加嚇人，手搭上腹部，撕心裂肺的哭感起來，卻是被陳媽媽目光嚴厲的瞪了一眼，趕緊停止了尖叫咬著牙，發出成嗚嗚的低咽，卻比尖叫更加的淒楚可憐。
薛氏身子一個搖晃，還好身邊的王媽媽趕緊扶住，那悲痛欲絕的神色，仿佛那個沒掉的孩子是她的一般，聲音都有些顫抖，“大夫，不可能啊，半個時辰前柳姨娘還好好的，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好好的，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說著，眼角瞥見徐氏更加陰沉的麵容，眸中得色一閃而過，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徐氏對孫子的期待。
聞言，柳姨娘也抬起頭，抽抽噎噎的看向黃大夫。
黃大夫卻是目光閃爍，一副為難的樣子。
“說！”一直沒說話的徐氏猛的一拍桌子，自小養成的大家閨秀氣度，讓她很少在人前發脾氣。可是眼下，那桌上的茶杯被她拍得茶水都溢了出來，聲音也帶了少有的尖銳，“我倒想知道，是誰有那麼歹毒的心腸和天大的膽子，敢加害我的寶貝金孫。”
她是大家族出身，又是從後院一路摸爬打滾過來的，自然深知後院的醃臢事，黃大夫這種表情，她用腳指都能想到其中定有內情。
屋內的丫鬟婆子，自進藍府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徐氏發這麼大脾氣，被她那麼一拍，膽小的都嚇了一跳，一時間，屋內針落可聞。
寶貝金孫？
藍嫣心裏自嘲一笑，藍默才是藍家的庶長子，可對這個孫子，徐氏向來不甚關心。而柳姨娘肚子中的那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居然被她稱為寶貝金稱。
隻是，再金貴，此時也已化作了一灘血水。
“柳姨娘是聞了麝香或接觸了麝香之類的東西，才致小產的。”徐氏那一拍，黃大夫小心肝也跟著一顫，趕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