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灼熱的氣息噴在耳邊,身體被壓住不能動彈,男人低沉的話語裏充滿了強權和禁錮:“你隻能屬於我,知道嗎?”
“不!”梁夏掙紮著抬頭,看到自己被領帶捆綁在鐵花床架上的雙手。細白的手腕上被勒出了一道道鮮紅的痕跡。
“我不喜歡你反抗。”男人喃喃自語,他扭過梁夏頭,低頭在上麵印下自己的唇。
溺水一樣的無力窒息感。
“啊!”梁夏尖叫著從床上坐起來。
窗台上的紫色花朵隨風擺動,正舞的歡快。這是一種本地香料,梅洛伊嬸嬸說放在它們會給意大利麵帶來陽光的感覺。
窗外是那不勒斯透亮的藍天和燦爛到耀眼的炙熱陽光,意大利南部的夏天總是長的讓人忘記其他季節。梁夏給自己鼓氣:“梁夏,那些都過去了。你已經過上新生活了”
“夏,夏!”窗外傳來一陣熟悉的呼喚。
梁夏赤著腳走到涼台上:“朱利安,早上好!”
梁夏的房間在二樓,她低下頭看著樓下黑色卷發的瘦高青年。南部的陽光把曬成了麥色,他長的很壯實,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看上去像個長不大的男孩。朱利安住在梁夏隔壁,是比奇家最小的兒子。比奇家有三個兒子,老大和老二分別定居在米國和法國。隻剩下這個老幺因為是“媽媽的男孩”(媽媽最疼愛的孩子),所以被勒令不準離開意大利。朱利安今年剛剛從弗洛倫薩藝術與設計學院畢業,目前在比奇家的瓷器商店幹活。
“美女,今天要不要坐我的車去山街?”馬裏奧看到梁夏,吹了一聲口哨,拍拍自己的自行車後座:“我可以帶著你從坡上咻的一聲飛下去。”
麗達是一個典型的意大利南部小鎮。背山麵海,全鎮隻有兩條街,呈“丁”字形。“丁”上橫和豎交叉的地方是聖母廣場。聖母廣場是城鎮居民聚會社交活動中心,每逢周末就會有山上的農戶帶著自己生產的農產品到廣場上來出售。“丁”字的一橫是山街,山街其實並沒有位於山上,它隻是和“丁”字一豎的海街相比海拔稍微高一點,所以大家就這樣稱呼它了。
梁夏的小店“夏的小店”位於山街末尾,門口掛著綠藤,很不起眼。海街是小鎮的中心區,比較繁華,從拿波裏(距離麗達最近的大城市)來的遊客都聚集在那裏。遊客們參觀完聖母廣場,就會到臨海的海街上走走。海街上大部分都是旅遊紀念品商店,有賣明信片的,有賣檸檬酒的,等等,比奇家的瓷器點就開在那裏,足足占了三個門麵。
“你這個臭小子,居然還想幹那件事情,我看哪天不摔死你!”比奇嬸嬸圍著一個花邊的拚花圍裙從隔壁走出來,伸手大力的抽了自己兒子的後腦勺一下。
對於年輕人來說,小鎮的生活是很單調的,所以梁夏可以理解朱利安為了尋找刺激,站在自行車上從海街上往下衝行為。但是作為母親的比奇嬸嬸理解不了,前幾天她看到朱利安這麼做時,她後來告訴梁夏她嚇的心髒都快停止了。要知道海街的盡頭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海!
“媽媽,不會的,我的自行車刹車很好用……拜托,不要打了……”朱利安反駁著,抱頭鼠串。
“什麼東西都不是那麼百分百可靠的,你知道什麼最可靠嗎,那就是不要去做!”比奇嬸嬸氣的又狠狠的用手抽了朱利安幾下:“你居然還還拉夏和你一起去幹這件事情,真是太過分了!臭小子不學好……”
“哎呦,媽媽,別打了,好痛……求你。”朱利安被逼近牆角裏,比奇嬸嬸又打了他兩下,才停下手。
梁夏看著比自己媽媽快高出兩個頭的朱利安被揍的落花流水,毫無義氣的哈哈大笑。朱利安從比奇嬸嬸身後瞪她,可惜被梁夏忽略了。意大利人的家庭觀和中國人很像,無論孩子有多大,讀了多少書,但在父母眼中永遠是那個需要他們時時操心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