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笑地看她一眼,道“好了,快去排隊吧。姐姐們可是等著品嚐我們馨兒的手藝的,要加油哦!”看到馨兒“嗯”了一聲歡快地離去,我才默默地拉著玉娘走到敬大家麵前排好。良久眾人分好隊伍,嬤嬤才開口道:“你們既然已經選好,以後上午便跟隨我學習禮儀知識,下午便隨各自所選之人學習特殊技藝。不管你們所選何人,嬤嬤隻有一點要求,必須極盡尊重,不可怠慢。嬤嬤我可是會時時關注於你們的。”我們連忙道:“奴婢不敢。”嬤嬤這才點頭,朝三人道了聲“有勞諸位了”轉身離去。
嬤嬤剛一離去,我們便被各自的主事領著分散開,我望著馨兒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擔心。玉娘卻是偷偷地握緊了我的手,輕聲道:“姐姐,別擔心了,馨兒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我們要相信她。”我聽著玉娘的話,心中一笑,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沒玉娘看得開,反過來被她安慰了一番。轉過頭來對著玉娘一笑,連忙牽起玉娘的手跟上隊伍。
敬大家雖然長得麵善,大夥卻摸不住她的脾氣,隻好小心翼翼地低著頭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這位敬大家。敬大家卻是嫣然一笑道:“好啦,既然你們嬤嬤已經離去,你們便不必如此拘謹了。我也有一孩兒與你們差不多大,你們就當我是你們嬸娘便好。”我們心中慌亂隻當是敬大家的客氣之詞,連忙道:“奴婢不敢。”敬大家見此也不堅持,隻是無奈一笑道:“也罷,那便稱我敬夫人吧,大家之名卻是當不得的。”我們恭聲應喏。
敬夫人為人很是和善,並沒有想象中的盛氣淩人,反倒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就如嬸娘一般親切。她告訴我們,她是和家人避難才來到晉陽的,然後憑著自己的努力逐漸闖出了名氣,這才被大夥稱為敬大家。因為眾人的底子不一,大多是從沒學過歌舞,敬夫人隻好從最簡單的動作起教我們,如何撚指踏足,如何舞裙轉圈,講得很細很慢。敬夫人告訴我們歌舞本就源於生活,隻不過是用一種更美麗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情感,很多地方就和行禮共通,講究舉止優雅,讓人賞心悅目。所以每個人都可以去學習,可以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跳去唱,並不需要拘束於某一種形式。但是若想要受到更多人的讚賞與承認,那麼就需要與眾不同的天賦和超越常人的努力了。
我認認真真的聽著,在心裏默默牢記,隻覺得越看敬夫人越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隻好作罷。隨著和敬夫人的接觸,越發感覺到她的和藹可親,我們原本緊張的心情也逐漸放鬆下來,開始大膽地懇求敬夫人舞一曲讓我們一飽眼福。
敬夫人也不推脫,爽快答應,緩緩起身,微微一笑唱道:“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話音剛落,一雙玉手將衣袖舞得如同活了一般,忽上忽下,似左亦右。又輕轉身姿,將羅裙舞開,似蕩起的圈圈漣漪又如百合綻放,美得不可方物。或許是為了更好的讓我們學習,敬夫人並沒有做出什麼過於困難的動作,完全是像她先前說的那樣,輕抬手,緩移步,笑藏於袖,半隱半露,眼望手所指,聲隨身所動。動作簡單的就如同平日裏的一舉一動,卻是契合地渾然一體,讓人驚歎連連。
我們看得目瞪口呆,周圍也早已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響,隻覺得敬夫人真如天仙一般,跳著這不屬於凡間的舞步。以至於舞謝之後,竟無一人鼓掌,全然沉浸在剛才的舞姿裏。良久我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一時間掌聲如雷,我和玉娘更是把手掌都拍紅了,眼中全是敬佩與驚豔。玉娘情不自禁地學著敬夫人的舞姿來回舞動,又不住地停下問我:“姐姐,姐姐,我以後也可以像敬夫人跳得那樣美麗嗎?”我按耐住心中的激動,無比肯定地道:“可以的,你會比敬夫人跳得還好。姐姐會一直看著你,直到玉娘成為最棒的!”玉娘開心地笑了,舞得更歡快。
我看著玉娘翩翩起舞的模樣,突然想起那年初學跳舞,玉娘也是舞得那樣開心,那樣美麗。如今的選拔,對於玉娘來說就和重新學舞一般吧。
不管怎樣,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