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部好萊塢電影《小鎮上的新人》(Newin Town),也是對小鎮文化的懷舊。主人公是一位事業上非常成功的企業女高管,非常喜歡大都市的文化。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被公司派到明尼蘇達州一個冰雪覆蓋的小鎮去監管公司所屬的瀕臨破產的工廠。在這個小鎮中,她的身心也被“改造”了一番。原本心靈冷漠的她,逐漸被小鎮人們的溫情和善良所打動,並找到了愛情,找到了人生中的幸福和快樂,最後她用自己的高管知識幫助小鎮的工廠成功,並選擇永遠回歸小鎮。
這些歌頌和懷念小鎮文化精神的電影,很像中國現當代的小說和電影中常常出現的城鄉對立的題材。比如在蘇童的小說《米》裏,城市代表著欲望的深淵和人性的墮落,而在沈從文的小說《邊城》裏,鄉村小鎮處處彌漫著田園的詩意和鄰裏的溫情。最近看到一個電影《江城夏日》也延續了這一題材,讓在城市中墮落成妓女的女孩最後回到了童年記憶中的家鄉。然而在很多當代中國的小說家的筆下,這個被美化的鄉村的“精神家園”已經回不去了,比如閻連科的《風雅頌》中的主人公楊科在逃離了充滿欲望和荒誕的城市後,回到自己的家鄉,發現還是一樣的荒誕,原本美好的記憶中的家鄉早已變得麵目全非了。同樣的,賈平凹的《秦腔》也為鄉村文化唱了一首挽歌。相對而言,美國人大概更浪漫些,還是努力地維係著已經麵目全非的小鎮精神,讓在現代大都市生活中迷失自我的人們最後還能找到一個精神的棲息之所,讓在現代生活中被異化的人們重新找到人間中的溫隋和正直。
雖然美國的大都市文化富有包容性,能夠容納來自世界各地的不同種族和文化,比較寬容、自由和開放,但是在我的心目中,我還是更加欣賞代表原始的純正的美國精神的小鎮文化,因為在小鎮的文化生活中,每個人都不再是一個孤島,都不會迷失在現代化快速的節奏裏。走在小鎮幹淨而安寧的街上,到處有人向你微笑示意;在緩慢而簡單的小鎮日常生活中,你隨時能感受到人性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