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絹兒臉子一冷,要說忠義侯的心思全在這侯府上了,他待楊絹兒也不薄,隻是百年以上的小檀木實在難尋,而楊絹兒說到底是繼妃,不是太子的嫡妃,在過世的太子妃麵前還還是要執妾禮,因此,這家具也不能越過了先太子妃。
“你甭說這些馬後炮,哼,小嫂子可是比大嫂子精明得多,你可得多多留心了。”
侯夫人很是不快地嚷道:“她與那賤種就是另喂不熟的白眼狼,哼,侯府應該是屬於你們倆兄妹的,哪輪得到那兩人分一杯羹。”
侯夫人與忠義侯內裏不和,楊絹兒早就有所耳聞,也因為這事沒少被太子後宮的妃嬪暗中嘲笑,勸道:“娘,你也真是的,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說的,要我在太子麵前小意溫存,怎麼到了你自個兒這裏,就不是這般行事了?”
“你又怎能與娘相比,我可是給他生兒育女幾十年,這都是同床共枕幾十年了,說到這兒,你這身子可找太醫瞧過了?”
侯夫人自己的女兒當了太子妃,自然是不甘心一直被忠義侯圈在家中。
楊絹兒心中也暗暗著急,沒有生下子嗣,到底是在這宮中立不住腳跟,問道:“娘,你說咋回事,太子時常歇在正殿,但我這肚子就是隆不起來,不說是我,便是後宮其她人也是一樣。”
侯夫人似是知道些什麼,但嘴皮子動了動終沒說什麼,伸手輕輕拂著她的頭,說道:“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自是要護著你的,你外祖家雖不如往年風光,但爛船還有三斤釘呢,你與她們是不同的。”
楊絹兒聞言,眼中精光婉轉流動,甜甜笑著摟了侯夫人的胳膊撒嬌道:“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你放心吧,隻要娘一日不死,便會護著你一日,雖然娘與你爹合不來,但他不會置你不顧,自是會多多看顧你。”
侯夫人卻是很清楚忠義侯推了楊絹兒上位,自是想叫她生下小皇子。
遂又道:“你待你外甥還是要用心點,便是不做給別人看,也還是要做給那位看,隻可惜娘這段日子過得不痛快,到是白白便宜了蘇婉兒那惡婦。”
楊絹兒想著自己如今做了太子妃,她便是找木柔桑撒氣兒,怕是木柔桑都不敢吱聲兒。
笑道:“娘,你莫要擔心,回頭我便同爹爹說說,再說了,家中由大嫂主持中饋也是應該的,你就由著她去操心那些大小事,娘隻要把大處拿捏住了便好。”
“你娘還沒老糊塗,給她的不過是明麵上瞧得到的,對了,你哥哥上次收糧賺了些,但賺得也不多,你也知道他跑上跑下,鞋都磨爛了幾雙。”
侯夫人從懷裏掏出一塊用紅綢包著的小包包,攤開了放在桌麵上推給了楊絹兒,說道:“若非我一直被你爹拘在那院子,這銀子怕是早就給你送來了。”
楊絹兒拿起那包包看了看,見多是現十兩、百兩,還有三十多張千兩的,她拿起來正準備點一下。
侯夫人伸手攔住了她,笑道:“你也別點了,總共是五萬兩銀票,你哥哥原是能賺得多些的,哪想被你三哥從中攪黃了,便隻得了這麼點,他原是想把所有的都給你,我瞧他也跑得辛苦,總要讓他吃點甜頭,便留下了一萬兩,剩下的都給你了。”
當初太子先後一共拔了三十六萬兩銀錢給楊子智買糧,他連搶帶坑一共才花了六萬兩買陳糧,剩下的三十萬兩,楊子智在蘇婉兒的慫恿下暗中扣下二十萬兩,然後拿了十萬兩去找侯夫人,說是隻賺了這麼多。
侯夫人見一共賺了十萬兩之多,又因自己被圈在院子,手頭便一下子少了許多得利的地方,於是,她做主分了三萬兩,楊子智分了二萬兩,剩下的五萬兩給了楊絹兒。
楊絹兒得了這銀子心中十分暢快,在宮裏壓抑了這麼久,第一次吐出一口濁氣,笑道:“娘,即然這事兒是從她身上起,女兒好歹也是太子妃了,自是要為您出口氣。”在宮裏死個小小的安人算什麼!
侯夫人一雙布滿陰霾的雙眼裏透出的陰冷狠狠地紮進白玉地板裏。
“哼,那個賤||人很滑溜,每次都被她掙脫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挫挫她的銳氣。”
她完全忘記了忠義侯對其的警告,或者說認為沒有動她產業,隻是想叫木柔桑受點皮肉苦,狠狠地懲罰她一番,好出了心中的那口惡氣。
木柔桑一邊做著小點心,一邊憂心的望向廚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