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求你放了哥哥吧.……就隻讓我去吧,嗚嗚,我知道大姑.……都是我不好,我年紀小,爹娘又……”木柔桑的小白蓮花搖啊搖,晃啊晃,小嘴巴啦巴啦的大聲說著。
有看不慣的村民在那裏指指點點,木清溪搭上了富貴人家,她們自是不敢得罪,可是這種欺壓自家人的事放到明麵上來,很是讓人不恥。
也有那機靈的,譬如秦桃花風風火火的撒丫子跑去找村長爺爺了,她到是記得木柔桑說過,解決不了的事先找爹娘,爹娘解決不了的事再找村長,這會兒她見著木槿之要被人抓走了,咳,這娃子再一次把杯具的木柔桑忽略了。
木清溪下眼瞼直跳,這娃子咋這麼不省心,指揮下人們趕緊收拾行李準備走人。
村長這大半年可是得了木柔桑不少好處,每逢過節都會送上些小酒小點心之類,再說,劉秀才每次見到他都要誇誇木槿之這個學生,顯然是很有前途嘛。
聽到桃花急匆匆跑來說這事,他可不樂意了,這不是從他嘴裏奪食嗎?他木清溪不在乎,可他是村長能不在乎村民們的孝敬麼?再說,如果今日不保準兩兄妹,那他村長的威信也要跟著降低不少。
拿著自己的煙袋子利索地從炕上起來,及上鞋急忙跑過去,把秦桃花扔在自家裏沒管。
木清溪收拾好東西準備回縣城,這一出來看著村民都圍著不走,她眉頭一皺,“你們怎麼做事的,這樣擋著馬車怎麼走!”下人們哪敢怠慢,自然主子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圍觀的村民雖沒看到事情的經過,可是木柔桑的哭聲,還有剛才她斷斷續續的話語,咳,大家開始腦補,這個惡毒姑姑是不是看她家失怙又年幼,所以要把兩兄妹賣去做奴仆。
“等一下,周夫人!”村長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累死他老人家了,當個村長真不容易,這要是讓木清溪把人真架走了,那些村民可不會再像現在這麼信服他了,誰家沒有個三兩歲的娃娃,天災人禍的事誰能說個準數?
木清溪知道村長能在縣太爺那裏說上話,是因為他家出了個秀才,“村長,有何事?”她可是不想村長壞了事兒,“村長,不知找本夫人何事,眼看天色不早了,我家老爺還在縣裏等我們娘幾個回去。”
村長還沒有開始說什麼,熱心的,愛圍觀的村民們可是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告訴他老人家了,在一旁的木清溪那個臉色啊,比菜地裏的小白菜葉兒還綠。
村長聽得心啊肝啊肺啊都快蹦出來了,“周夫人一心向善,你定是被下人蒙敝有所不知,木家兩兄妹雖然年幼卻已單獨立支,不知周夫人如此強行拉人是為何事?”村長也不多說,隻是告訴木清溪人家兩兄妹姓木,你一個周姓夫人的手伸得也太長了,這事兒放哪裏都說不過去。
木清溪聞言心頭一震,她已經帶了一個木鳳娥,若是再帶上這兩個小的,怕是老爺心中也會有些想法,隻是讓她就此放棄兩個可用之類,有些心有不甘。
不待她開口再說,木槿之站在車上已經回答了,“大姑,多謝您的厚愛,大姑宅心仁厚,不忍看我兩兄妹相依為命,隻不過我兩人目前尚在守孝中,實在不宜去大姑家小住,唯恐衝撞了姑父。”
自古已來,生意人都講究開門紅,講個好兆頭。她才想起兩人還在斬衰期,這木清溪在周家雖是主母,這事兒還真不能做主,萬一惹得周老爺心中不痛快那就得不嚐失,想到這兒眼神犀利的狠狠盯著蔡媽媽,眼裏透出刺骨的狠毒,蔡媽媽脊背一寒,打了個激靈,自己怕是要失寵了。
在她心中根本沒想起弟妹才過世一年,兩兄妹還在孝期中,鄉下雖規矩沒那麼多可三年孝期還是必須要守。所以,她從來沒有注意兩兄妹的衣著都是素色,在木雲家吃飯時都是隻如素。
這僅是外象,最初家中吃肉時木槿之也反對過,可架不住自家妹子理由正啊,以前是家裏苦沒吃好,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有肉還不讓好好吃,還不把身子養好些能對得住她辛辛苦苦操勞嗎?在自家妹妹的眼淚攻勢木槿之隻好揮揮白手絹。
這些不過是大家心裏轉念之間,木清溪隻不過是被前景糊住了眼,“喲,村長,瞧您說的,我隻不是可憐兩人年紀小,家裏又沒個大人張羅著,想帶在身邊教養一番,卻沒想到……”假情假意的拿起帕子拭拭眼角。
“還多虧村長提醒,我一心想著如何幫襯兩兄妹,卻是忽略了自家老爺的想法。”說得自己好像一心為了娘家似的,有那心善的村民圍過來紛紛勸解。
木柔桑收斂住眼中的恨意,她又不是真真的小孩子,小手拉住身子微微顫抖的木槿之,無視木清溪哭得呼天搶地,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哥,我要回家,我不要去縣裏,哥,咱不能回自己家嗎?為什麼大姑一定要我們去她家!”
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木清溪準備的一腦兒話,如同人掐住了她的脖子,這會兒氣得上不上,下不下。
村長心裏跟明鏡兒事的,“喲,小丫頭,來爺爺抱你下來,是啊,這都快晌午了,該回家做午飯了,記得,再有不會燒的菜,可以來問奶奶哦!”村長笑眯眯的把她抱下車,又摸摸她的包包頭,小丫頭是個聰慧的,他的視線又落在木槿之身上,想起劉秀才對他很是看好呢,另一手摸摸半白的胡須,看樣子木家三房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