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甜這種女孩是不能讓人欺騙的,你跟她坦誠相處時,她對你很好,有時好得簡直沒話說。比如在她心情相當不錯的某一天,一激動就給章嶽買了一條價值十萬元的項鏈,後來還給章嶽買了兩條內褲,一條也是五千多呢,回去讓章嶽穿了給她看,起先看著很興奮,很美,慢慢就不滿意。她一不滿意,壞事就來了,結果她拿起剪刀,幾下就將兩條內褲剪得粉碎。第二天又帶著章嶽去買,可惜再也沒買到。羅甜這種女孩一旦惱了,後果很嚴重,她會把整個世界撕爛,流再多的血她也不怕,這是她親口講給章嶽聽的。她惱的時候,一般就是別人背叛了她,或者她認為別人背叛了她。章嶽到現在都搞不懂,背叛兩個字,怎麼能在羅甜這樣的女孩心裏,留下那樣大的仇恨?仿佛世界上沒有第二種仇恨,比背叛更仇恨。
其實這很簡單,她就是因為別人的背叛才來到這世界上,背叛對她來說,不隻是恥辱,那是對她生命的又一次蹂躪或洗劫!
章嶽這次是真的背叛了羅甜。羅甜一開始沒想到這層,當結局真實地出現在她眼前時,羅甜瘋狂了,徹底瘋狂。她衝那位四十歲的老板娘尖利地叫了一聲,用非常淩厲的十個指甲試圖去抓老板娘的臉,結果被老板娘巧妙地躲開。羅甜惱羞成怒,抓起電話就打給了哥哥羅玉。
“我要她死!”她就扔給羅玉四個字,這四個字就是聖旨,對羅玉來說,比父親羅帥武的話還有效。
死亡就這樣開始籠罩章嶽。它像離弦的箭,嗖嗖跟在章嶽後麵,隨時準備穿越章嶽的脊背或胸膛,在她心髒上狠狠咬幾下。
據章嶽說,有三次她差點落在羅玉他們手裏,一次是在車站,她低著頭,拿半個包遮住臉。當時她已買了去吳江的車票,章嶽不敢直接到桐江,她知道羅玉等人包圍住省城車站的時候,其他人肯定同時在桐江車站給她下了套,她決計先到吳江,然後再想辦法跟孟東燃聯係。
章嶽那時候想的還是孟東燃。其實她真正的出口,在孟東燃這裏。這也許是一種宿命。
就在章嶽往吳江那邊的大巴去時,兩個男人突然奔過來。他們好像發現了她,章嶽緊忙往人群裏去,兩男人緊追不放。章嶽急了,這陣要被抓到,她的下場就清清楚楚擺在麵前。情急中,章嶽突然抱住一年輕男人,那男人嚇了一跳,章嶽緊急衝他說:“別出聲,當我是你媳婦。”男人愕了一下,章嶽就將胸脯貼上去,貼男人後背上。男人有點慌,正要推開章嶽,卻見兩張百元大鈔在衝他笑。有這麼好的事,美人主動送懷,還有鈔票拿。男人呲開滿嘴黃牙,嗬嗬笑了。章嶽一陣惡心,可又不敢對男人表示出來。沒想男人得寸進尺,想伸手侵犯她,章嶽這下才急,恫嚇道:“老娘男人在後麵呢,幫我演戲,不然閹了你!”那男人嚇得,立馬老實,錢也沒敢拿,戰戰驚驚就配合起來。後麵追過來的男人隻看到他們背影,見兩人親熱,以為認錯了人,走了。章嶽一把推開懷裏男人,衝相反的方向跑去。
章嶽沒敢坐吳江的大巴,知道大巴也被他們控製,她逃離出車站,搭了一輛農用車,說你把我拉走,拉得越遠越好。結果,農用車把她拉到一個叫旗下的小村莊。章嶽在那裏,又經曆一場風險,不是來自羅甜、羅玉,而是來自那個開農用車的男人,臭男人差點將章嶽強奸。幸虧章嶽這方麵有經驗,沒怎麼費力就逃了出來。
從旗下到桐江,章嶽走了將近半個月。她是步行回來的,不敢坐車,也不敢走大道,翻山越嶺,抄小路到了桐江。這中間多少辛酸,多少膽寒,章嶽都省去了,沒跟孟東燃講,也沒有時間講。她跟孟東燃講的,就那幾句話。
“孟市長,您救救我吧,現在能救我的,隻有孟市長您了。您再不幫我,我就沒活路了。我死了不要緊,我該死,我命不值錢,可他們不能白死啊……”章嶽說不下去了,泣不成聲。
孟東燃看著章嶽蓬首垢麵的樣子,一雙鞋子破了,腳趾頭都露了出來,身上髒得簡直沒法看,哪還有她在三道灣時的樣子。那時章嶽多風光哦,她可是楚健飛的助理兼投資公司經理呢。如果不是那雙眼睛,孟東燃肯定認不出她,多半以為是敲錯了門,或者是收破爛的。
可她確確實實是章嶽,虎口中逃出來的章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