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狐軍的士兵出動了,他們雖然臭名遠揚,可他們更願意讓自己凶名在外。他們平時的軍紀不行,可當他們與敵拚殺之時,卻讓人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以六人一組的他們,以極有效率的殺戮速度追著吐穀渾人咬下一口口的鮮血。
前院告急,後院和後宅的吐穀渾人剛剛想要給與支援,可他們的身形剛動,就發現自己也已經應接不暇。
不少人被突如其來的鋼弩貫穿身體,從前院的外牆上栽倒下來。之後喊殺聲打起,夜色下一架架梯子搭上了外牆,隨即出現了數十道黑影,這些黑影的手上似乎拿著不少弩機,射出一波波的鋼弩,屠殺著吐穀渾人。
然而吐穀渾人也並不是隻會光挨打,很快,那數十道黑影中有人發出幾聲悶哼,竟然也被弩矢貫穿了身體,從牆上栽了下去。
“該死!”在錦衣衛隊伍中的鍾仁慈怒喝了一聲,剛剛的那一刻,他竟是發現自己的手下竟然死在了同樣的鋼弩之下,不過這時他顧及不了這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急忙下令道:“衝下去,保持射擊,拉近距離近身搏殺。”
錦衣衛的人都是精銳,反映異常迅速,很快跳下牆頭,但他們並沒有急著衝出去,而是分散開距離縮小被對方的鋼弩射中的機會,隨後便用己方密集的弩矢壓製吐穀渾人。
令吐穀渾人徹底絕望的事情發生了,在數十道黑影跳下牆頭之後,原以為靠著背後的屋子尚有一拚之力的他們,卻看見牆上出現了無數的人影。
狗子是幫會中第一個爬上牆頭的人,身為新任幫主的他,自然要起到帶頭作用,好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建立起自己的威望。
隻聽他意氣風發,慷慨激昂的揮舞著手中的刀大喝道:“弟兄們,給我衝啊,殺了這幫蠻族狗,咱們狗子幫揚名立萬的機會來了。衝啊!”
相比之下,跟在他身後的老二老三的喊叫就要更加來的直接赤裸裸些。“弟兄們,為了十貫錢,衝上去殺啊!”
“弟兄們,幹死他奶奶的蠻族狗。”不得不說,每一個漢人都有著一顆殺胡的心。
“殺啊!”狗子幫的幫眾如潮水般衝了下來,亂糟糟的湧上前去。
“哼,烏合之眾,指揮使大人為何會想到要用這些人。”鍾仁慈有些不滿的對經過身邊的雲滄說道。在他看來,項寧如今身為錦衣衛的指揮使,先前讓錦衣衛的人守在外麵就算了,畢竟那是魏亭大人答應的。可如今既然把他們都調上來了,卻不讓他們擔任前麵的主攻,卻反而找來了一群當地低賤的幫眾來做主攻,而且讓錦衣衛協助這些三教九流的貨色,這種看不起錦衣衛的行為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雲滄卻是神色淡漠,隻是說了句,“你的人少死一些,不好嗎?”隨即從鍾仁慈的身旁閃過。跟著好不容易在十幾個錦衣衛臨時帶隊和那些小頭目的約束下保持著勉強的密集陣勢的狗子幫幫眾,朝著快速的想要退進宅子裏的吐穀渾人淹去。
那些幫眾雖然沒有過於強橫的本事,雖然沒有嚴明的紀律,可他們敢打敢拚,他們並不怕死。因為那十貫錢,因為他們的家人在他們死後反而可以得到一大筆的撫恤,對於這些吃了上頓沒下頓,死了幫會也不會給多少錢的長安城最底層的人來說,窮苦比起死來說更加的可怕。
這些幫眾追著吐穀渾人的尾巴,殺了上去,一個人死了,一群人衝上去,一把刀砍不死敵人,那就刀槍棍棒一起上去,拳頭板磚菜刀一起招呼。
在冷兵器,甚至熱兵器的近代,人海戰術永遠都是一種在大多數情況下無往不利的獲勝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