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穿好衣服打上手電推著單車出了門,身後傳來媽媽是聲音。路上注意安全!外麵黑燈瞎火了,大多數人都睡覺了。我打著手電騎著單車往村裏的衛生院趕,中間要闖過一片墳地。當時也沒什麼感覺隻有一個念頭趕緊去找醫生給柳姑娘看病。柳姑娘的運氣不錯,村衛生院有值班醫生,還是我小學同學。他聽我簡單介紹了下柳姑娘的情況提著藥箱騎上車就跟我走了,回來的路上有伴,經過墳地的時候就更不用怕鬼了。
小學同學和我有很多年沒見麵了,見了柳姑娘第一句話就問:這是你媳婦啊?柳姑娘一聽就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原本蒼白的臉上有了些喜慶的顏色。媽媽見我沒開口就幫我救場:還沒擺酒席。同學就說哪天擺酒席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啊要不然就太不夠意思了。媽媽繼續救場:好哦,一定。我站在燈光的陰影裏,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同學量完體溫說嫂子發高燒,先打一針退燒藥吧,說著就把注射器青黴素從藥箱裏拿了出來。柳姑娘白天給豬打針一點都不含糊,這會聽說要打針臉色又開始發白了,可憐巴巴的望著我。我坐到床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別怕,紮一針好得快。她望著我露出一絲笑容。我正懷疑怎麼還沒打針就好了呢腰上被她重重的掐了一下。我條件反射的叫了一聲把屋裏的人都嚇了一跳。呃……老鼠。我裝模作樣的指了下對麵的牆頭上。跑過去了……我又補了一句。
同學給柳姑娘打完青黴素又拿出一瓶葡萄糖往裏麵兌了好些藥水,柳姑娘看見打完一針還要紮一針心裏就有些發虛。她小聲問能不能不打?我那同學說:嫂子,這是營養針打了好得快些。說完把那個藥瓶子倒掛在蚊帳的杆子上,在柳姑娘的手上又紮了一針。她似乎很怕打針,眼淚都流出來了。同學望著她笑笑又望著我說:嫂子好秀氣啊,打針嚇哭了。我心想你這家夥嘴倒是蠻甜的,左一個嫂子又一個嫂子亂喊。
送走了同學我讓媽媽回房睡覺去了畢竟老人年近大了不適合熬夜,我搬把凳子守在柳姑娘的床前看著那藥水慢慢的滴著。柳姑娘打完針後躺在被子裏睡著了,身體蜷縮著,被子露出很大一條縫。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給她蓋好被子剛要走,她猛的睜開眼睛拉著我的手。幫倒忙了,我想。我坐在床邊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裏,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好像已經沒發燒了,臉上的顏色也好看了點。她睜著眼睛望著我,從被子裏爬出來靠著我坐著。你怎麼不睡覺啊?我怕你跑了,一個人害怕。我不跑,你睡吧。我捏了捏她的鼻子說。真的?她仰著頭望著我。真的。我使勁的點了點頭。她往我的懷裏靠了靠,放心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