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險辱(1 / 3)

早春時節,萬物複蘇,京城的柳梢閣,生意也格外的好。

“柳梢閣”這名字自然是取自“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可惜名字再雅致也不過是個煙花之地。

薄暮時分,半暖微寒,欲晴還雨。這樣的天氣,更是要美酒暖身,佳人解語,溫柔鄉裏化開愁緒薄憂。所以,老鴇琴娘早就精神抖擻地坐鎮門口,隻等天色一暗,銀子嘩嘩而來。

門口停下一輛馬車,簾子一掀,下來一個風流倜儻的男子。一身月白的錦袍,烏發金冠,手拿一把折扇。此人麵容清俊,貴氣天成。隻是眼角上挑,睥睨之間透出一股淩厲。

琴娘一愣,立刻堆起笑臉上前相迎:“哎喲,舒公子,稀客!貴客!”

那男子微微一笑,也不多說,拿出一錠銀子遞給琴娘。

這種先付帳後享樂的主顧最是討人喜歡,琴娘眉開眼笑地接過,討好萬分:“哎喲,舒公子真是大方,不知道今天要那位姑娘。”

折扇“啪”的一合,他浮起一絲笑:“今天,我借用一下貴地。”

琴娘有點不明所以。

舒書扭頭一揮折扇,馬車旁的兩人從車裏扶下來一個女子,送到琴娘的麵前。

琴娘眼前一亮,即便她見慣絕色美人,這位女子卻仍是讓她驚豔!象是夜雪初霽後的一輪空山皓月,清雅空靈,周遭的庸俗豔麗頓時如委塵埃,徒生委瑣,更襯著她的出塵靈秀,與此處的格格不入。隻是她唇色略顯蒼白,一鴻秋波雖明麗瀲灩卻不溫婉,恨恨地瞪著舒書,恨不得從眼中飛出一把刀來!

舒書淡淡一笑:“今日我想在這裏為小詞姑娘擇一夫君。待會兒,客人們來了,我親自為她選一個最老、最醜、最髒的男人,我還要奉送他百兩銀子作為合巹的賀禮。”他手搖折扇,悠然閑適,似是談論一件風花雪月的雅事。

琴娘一愣,這樣的事她倒是第一次聽聞。她看了一眼那姑娘,心裏一悸。即便她在這紅塵魔窟裏早已打磨的心硬如鐵,此刻也被舒書的一句話所震驚,如此佳人,竟要被舒書如此糟蹋!

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他隻要給錢,關她何事?她的遺憾瞬間煙消雲散,頓時笑道:“好!好主意。先請二位上樓歇息著。”

她在前麵帶路,舒書陰冷一笑,挾著小詞的胳膊上了二樓的春笑閣。

閣樓上紅紗飄搖,珠簾低垂,屋內鶯聲燕語妖嬈銷魂。

他將她推在美人靠上,用折扇挑起她的下頜,笑道:“你看,這裏角度甚好,來去的客人看的一清二楚,等會我好好為你挑一個,定讓你滿意。”

他刻意放緩語氣,字字清晰,一股陰森寒意撲麵而來。小詞被他點住穴道,說不出話來,一雙翦水明眸裏燃著羞怒與悲憤,恨不能生噬了他。

他滿意地看著她如雪肌膚漸漸失了血色呈現透明的薄晰,淡淡一笑。

夜幕西沉,來人漸多,一股奢靡放浪的□□之氣在柳梢閣裏悄然彌漫。

小詞心裏的絕望開始一點一點濃烈起來,如一壇烈酒灌滿心胸,開始撕心裂肺地疼。

他在她身邊悠悠搖著折扇,斜睨了她一眼:“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師父,四天了也不來找你。看來,你在她心裏,是丁點分量也無。”他頗為惋惜地歎息,仿佛憐香惜玉的人眼睜睜看著一朵花兒枯萎卻無能為力。

小詞恨恨地瞪著他,眼中一顆珠淚泫然欲下,卻倔強地含在眼中,不肯示弱。

他揚手點開她的啞穴,低聲嗤笑:“此刻反悔,還有挽回。”

小詞已經存了魚死網破之心,恨極反笑:“我雖然是個女子,卻也知道磊落二字,人生一世,無愧於心,無愧與人,沒什麼反悔,倒是你,日後莫要夜不能寐,擔心惡鬼糾纏。”

他無所謂地輕嗤一聲:“是麼?”

“你這種卑鄙小人,脅迫一個弱女子,算什麼男人?”

“你是弱、女、子?”他一字一頓地說著,撩起袖子,將一個清晰見血的牙印舉到小詞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