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巴拉達到達時,瘋劍的情況明顯已經惡化到難以補救的程度了。
看著在躺椅上閉著眼的瘋劍,巴拉達呆呆地站了半天,才開口叫道:“神劍……”
一邊的由斯疑惑地看了巴拉達一眼,不是瘋劍麼,叫錯了?
隻見瘋劍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巴拉達,翹著嘴角一笑:“巴拉達,你老了。”
“神劍……你……你也老了。”巴拉達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
“我對不起你……後來的事,我都查清了,隻是,一直不敢去找你……”
“什麼也別說了,都過去了,你看,由斯都這麼大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巴拉達搖了搖頭道。
瘋劍轉頭看著由斯,表情很平靜,眼神裏卻有無限的不舍。
巴拉達又說道:“你沒有告訴他嗎?”
“沒有,我沒有資格說,要說,也是你說。”瘋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巴拉達歎了口氣,拉過由斯道:“由斯……他不叫瘋劍,他叫神劍。神劍左穆……”
左穆?神劍左穆?那不是父親嗎?由斯心裏一下子像是被雷霹中,全身一陣陣麻木。怪不得,怪不得這麼多日子以來,一直覺得和瘋劍在一起,有很特別的感覺。原來,他就是自己尋找多年的父親!
“父親!”由斯這一聲叫得並不大聲,但幾乎是撕心裂肺般的沙啞。
左穆眼角終於輕輕地滑落一滴淚水:“孩子,我沒資格做你的父親。他,才是最有資格做你父親的人。我隻是一個背叛兄弟的叛徒,我隻是一個不敢麵對的懦夫……”
“神劍,別說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和孩子說這些。”巴拉達在一邊搖著左穆的手,製止他再說下去。
但是,左穆還是堅持說出了當年的故事。
當年, 由斯的母親蘭淇,是鷹雛騎士團唯一的一個女騎士。喜歡她的騎士可以說是數不勝數。而她唯一有好感的,就是巴拉達和左穆兩人。
最後,因為在一場戰役中,巴拉達與蘭淇的生死與共,讓這兩個年輕的男女騎士,走到了一起,最終在王子聖劍亞當的撮合下,結為了夫妻。
當這一切成為事實之後,左穆也死了心。可是,鬼使神差的,一年之後,在一次圍剿敵人的戰爭中,戰友紛紛失散。而左穆和蘭淇一起陷入了敵人布下的迷幻陣中,中了藥力最強烈的迷幻藥。
兩個人竟在藥力的作用下,發生了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蘭淇自覺對不起巴拉達,選擇了跳崖,了卻自己生命。而左穆在背叛兄弟之情,又痛失所愛之人的雙重煎熬下,終於神誌錯亂,發瘋離去。
巴拉達在蘭淇跳崖的山下尋找了三天兩夜,才最終找到了掛在樹上昏迷的蘭淇。
在他的包容和安慰下,蘭淇終於放棄了再尋短見的想法,但是卻再也沒辦法麵對巴拉達,在心裏的巨大抑鬱中,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終於,有一天病倒了。而醫生在檢查她病情時,意外地發現,蘭淇竟已然懷孕。
人生最悲之事,莫過於此。而巴拉達卻沒有因此而表現出過度的傷心,而是鼓勵蘭淇生下這個孩子,一起把他帶大。
可是,在心靈巨大的煎熬下,蘭淇隻支撐到生下了由斯,就終於與世長辭了。
而巴拉達,忍著一切的悲痛,把對蘭淇的全部愛意,都放在了由斯的身上,終於把由斯培養成人。
聽完這一切,由斯早已泣不成聲,巴拉達與左穆,也早已淚流滿麵,三個人久久地沒有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