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神裏,由斯看到了一種很熟悉的光芒,那是一種對生命的冷漠,當人經曆了極端的殺戮時,常常會有兩種變化,有的變得更加懼怕死亡,珍惜一切人的生命;而另有些人,會變得漠視生命,渴望把殺戮的權利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由斯覺得,自己無疑是後一種人,或者慢慢在變成後一種人。而這孩子,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居然也成了後者,這讓由斯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叫什麼名字?”
“佐澤!佐澤·路德爾秋。師傅,你肯教我用劍嗎?”
“別急著叫師傅,佐澤,你本可以學著出海,打魚,像村子裏其他人一樣,不一定非要過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
“不,在這個世界上,要麼殺人,要麼被殺,我一定要學能殺人的方法,隻有能殺別人,才能活下去!”
由斯聽得膽戰心驚的,這孩子,十一二歲年紀,這麼大的殺氣,以後還了得。正打算再說點什麼,突然,他發現窗外照進來的陽光,角度不太對,一驚,問道:
“佐澤,現在是什麼時候?”
“快中午了,師傅。”
“哦我的天哪!”由斯急忙站起來,抓起鐵劍,向外麵衝去。看見昨天騎來的那匹矮馬就在一邊吃著草,跑過去解開馬繩,騎著馬就走。
“師傅,等等我!”佐澤在後麵叫著,由斯已經沒時間管他了,一路狂奔,向著碼頭方向奔馳而去。
碼頭上現在沒多少人,隻有些包著頭巾的婦人在整理著魚幹。
由斯從一戶人家的屋後,爬到屋頂上,看著這裏應該是碼頭到大路的必經之路,就在屋頂上趴著,微抬著頭向下看著。身上的衣服很巧地和這屋頂有點接近,不仔細看應該看不出來屋頂趴著個人。
太陽幾乎垂直地曬在身上,正午了。鎮長還是沒有出現,由斯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心裏想著的,是到時怎麼和鎮長開口提鐵馬像的事。
對鎮長來說,那隻是個玩物擺設而以,應該肯轉讓給自己吧,大不了讓他多賺點錢。想到錢,由斯想起,鎮長昨天給了他一包錢,還沒看過有多少呢。
剛想打開看看,聽到下麵路上有人走過來的聲音。偷眼一看,居然是一隊正規士兵,穿著皮甲,手裏拿著斧盾、劍盾一類的武器,算算有十來個。
鎮長正和一個和他一樣胖的人走在一起,那人穿著貴族袍,看起來應該是這隊士兵的首領。
由斯心裏閃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不會是這個鎮的領主吧。算了,既然已經接了任務了,就算是領主,也得殺呀。反正下麵這點兵士,自己還沒放在眼裏。隻要沒有弓弩手,就不算太難。
從懷裏摸出那個小小的椰木麵具,帶到臉上,把鐵劍背在背上,從腰間抽出金銀匕首。
其實他對用匕首沒什麼戰鬥經驗,但是對一個受過正規騎士訓練的人,基本上對任何武器都有點接觸的,而且,戰鬥技能是一種綜合素質,並不完全是某樣武器的使用。
有如從天而降一般,由斯一落地,就已經割斷了兩個士兵的喉嚨,也不戀戰,向著那領主方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