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韓沫菲，難以想象會有這樣的命令從她嘴裏說出來。
“狗不配站著跟我說話，跪下！”韓沫菲高昂著頭說道。她的身高明明比我矮，卻仿佛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一般。
我緊緊咬著牙，一動不動。
孫可兒卻笑道：“沫菲，你這樣光是威脅沒有用，要想讓狗聽話，必須得打！”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我麵前，用巴掌不輕不重地拍著我的臉，說道：“你不是很喜歡單挑嗎，林青？今天你就自己跟你自己‘單挑’吧！”
我疑惑地看著孫可兒，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孫可兒笑道：“你就在我和沫菲麵前，自己扇自己二十個耳光。打完了，今天我們就就放過你。”
我還沒反應，韓沫菲先不滿地說道：“可兒，你這樣不是太便宜她了？自己打自己，能有多大力氣”
孫可兒笑道：“我怎麼可能便宜了她？林青，你要是自己不打，或者力氣不夠，聲音不響，就都得重新來。否則我就親自動手，還要沫菲錄成小視頻發到朋友圈。怎麼做，你自己選！”
我的眼睛都要紅了，這些人今天是故意都跟我的臉過不去嗎？剛剛被白湛扇了耳光還沒消腫，現在又這樣玩我？
關鍵是，以這兩個人的尿性，不把我的臉打成豬頭估計絕不會罷休，可不管是我自己打自己耳光，還是被孫可兒扇耳光，這種事情被發到朋友圈，我也不用活了。
如果韓沫菲和孫可兒帶著很多人來，在這裏打我一頓，或許我會因為照片的事情而默默忍受。可是，讓我在她麵前下跪、自己打自己耳光這樣的屈辱，和照片被公開又有什麼分別？
我不能讓韓沫菲有了這個把柄，就認為讓我做什麼我都必須聽話，如果這樣，我將永遠在她麵前不能抬頭。
我不怕挨打，但是卻不能放棄自己的尊嚴。
於是我十分平靜地說道：“韓沫菲，孫可兒，我林青和你們並沒有深仇大喊，如果你們講道理的話就應該明白，從一開始就是韓沫菲先來欺負我的，我隻不過是被動還手。但我也知道，事情到這一步你倆肯定也不會輕易放過我。今天，韓沫菲抓住了我的把柄，我的確不敢還手。你們可以在這裏揍我一頓，我可以忍著，但是想要玩人的話，對不起，我就算爭得魚死網破也絕對不會把自己的臉放在地上讓你們踩。”
一番話說完，韓沫菲和孫可兒似乎都有點愣住了，大概她們想象中我隻會露出恐懼、憤怒、慌亂一類的表情，可是此時，我的心裏已經想得很明白了。
我在賭，我賭白湛不會允許手下一個妹妹這麼輕易地用他的“底牌”。
韓沫菲的臉上陰晴不定，孫可兒卻輕笑一聲道：“林青，你真的很聰明。但是今天無論如何不可能輕易放你走的，既然你這麼喜歡挨打那我就成全你，權當是放學之後做運動了！”
孫可兒話音未落，一個巴掌已經毫無防備地扇到了我臉上。我被她打得往後一個趔趄，她卻狠狠抓住我的頭發，死命把我的腦袋往下拽，一邊用巴掌扇我另外一邊臉。
我當時腦子裏最後一個意識竟然是：可惜這回臉被打腫了，應該沒有何瀾風給我送雪糕冰敷了吧？
接下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腦子裏還在想些什麼了，韓沫菲也很快加入了戰鬥，我被她倆打倒在地上，她倆就開始用腳踹我。我想她倆可能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踹的到底有多狠，我隻能感覺到雨點般的疼痛不斷落在身上。
我緊緊地咬著牙承受，一聲都不吭。我已經放棄了抵抗，這點勉強的尊嚴是我最後的底線。
我似乎記得曾經看過一篇關於心理學的文章，上麵說人類對同類的施虐是會成癮的，當一個人可以對另一個人無條件施虐的時候，他會漸漸泯滅良知，做出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虐待事情。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我隻覺得韓沫菲和孫可兒好像發了瘋，又好像在比賽看誰力氣大一般，她們打的越來越重。我緊緊抱著自己的頭，依然沒叫一聲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韓沫菲和孫可兒突然停下來了。她們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這樣突然停下。
我鬆開抱著頭的手，我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疼痛，校服外套在地上滾的沾滿了塵土。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們突然就停手了，於是努力地抬起頭向旁邊看去。
隻見一個長發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裏，她的五官那麼精致好看，皮膚白皙，雖然也穿著校服，卻像是芭比娃娃一樣優雅漂亮。這樣的女生，讓人隻要看一眼就絕不會忘記。
是鄭雨玲。
看見我們三個人全都愣住了，鄭雨玲麵無表情地開口：“韓沫霏，孫可兒，你們打夠了？”
韓沫菲咬咬牙，說道：“玲姐，當初軍訓的時候你說過不管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