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即使眾人如何努力,蔣出雲一方乘著醉千日之利,人數之多,還是占著壓到性的上風,唯一的救星,便是能解去眾人醉千日的無欲,因此張景龍腳下一動,已往北方萬毒宗的方向衝去,適才布陣的誅佛十使餘下九人,忙上前攔阻,忽地眼前一陣銀光閃動,駭然後退,赫見釋晴川已持劍擋在張景龍的身後。
張景龍隻感一夥心彷似要從胸口彈出來般難受,全身經脈創痛,數度眼前一花,便欲暈倒,隻是以一股堅韌的意誌強行保持清醒,到得北方萬毒宗之營地,不由得心中一涼,站著不動。
隻見適才那調戲黃婉鈴的“昊魔門”眾,已倒在地上,麵容潰爛的死去,但本來全身軟灘黃婉鈴,卻赫然已能坐在地上,抱著一人號啕大哭。
那被抱之人,動也不動,麵容緊閉,腹上明晃晃的插著一柄長身鋼刀,鮮血流了一地。
那人正是無欲!
始終還是保他不住!
張景龍心中一空,吳伯死時的那種錐心之痛,複又襲來,刹那之間,萬念俱灰!
一股不受自控的燥熱之感,從丹田處急速湧起,那種感覺,十分熟悉!
“魔鼎沸勁!”
張景龍知道自己的體內異種真氣,將要被“魔鼎沸勁”再度主導,平素他便會急著以安慶生所授之法導引內力,及以“大道自然功”平息心神,寧神養氣。
但現下張景龍的腦海之中,一股莫名的恨意倏然而生,轉瞬之間,他的內心,便隻有負麵的感情!
他恨自己的生父為何如此無惡不作,禍延自己,他恨那把吳伯吳嫂害死的袁進及虛元子,他恨那為了權欲而害死成千上萬東門縣人民的袁千河,他恨習德,恨依青山,恨蔣出雲!
他!恨上一切!
因此他並沒有抗拒體內真氣倏然如山洪暴發般湧張出來,他亦不介意自己的身體會變成怎樣,反正,此生與吳妃蘭,已再無緣份。
他在自己還有意識之前,腦中所泛起的,卻是與吳妃蘭初遇之時,她的那個十分羞澀,卻又清麗的笑容。
“吼!”
這一記狂猛之極的仰天怒叫,充滿了絕望憤怒之意!當中貫足了落陽孤雁,赤陽九雲龍,及大道自然功的強大內勁,向聲直震入雲,遠遠的傳了開去……
如雷之聲,直震入場中每一個人的心靈之處,即使張景龍一直都在為正道中人奮力而戰,但躺在地上的人,全都不禁為其殺意滔天的叫聲,而露出恐懼的神色……
猛地回頭,野獸一般的目光,直指場中首惡,即使神智已失,瘋態畢現,張景龍還是感到,在場之中,誰是他的最大敵人,誰最能挑起他的狂猛殺意!
“蔣!出!雲!”
蔣出雲依舊神色不變,即使現場的變量已大大超出他所能預計,但他那泰然自若,淡然處事的樣子,卻沒有改變。
蔣出雲的自信,沿於他的實力!
那即使在場中人,一湧而上,他也能漠視一切的實力!
看著現在的蔣出雲,正道中人,全都心中一涼!
蓋因這時他雙手背負,隻是冷冷的看著張景龍……
一直牽製著蔣出雲的藍雲從,赫然已倒伏在地上,不知生死!
趙匡胤聽得張景龍失控狂叫,心下一驚,手中長劍倏地急刺,直指向依青山的腦門之處,依青山受張景龍的吼聲所攝,微一分神,差點便被刺中,罵道:“自知必死發瘋了嗎?”趙匡胤剛把依青山迫退,隨即向成如秀急道:“你一人可撐多久?”成如秀一呆,心想二人與依青山纏鬥了這麼久,還隻是剛好平手,若剩下自己,勢難招架,但眼見趙匡胤神色十分凝重,點頭笑道:“擋得多久是多久!”趙匡胤也不客氣,說道:“有勞了!”轉身便往張景龍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