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沒想到沈圖說的這個,一愣之下,苦笑道:“怎麼?沈道長也有心情去趟華山不成?”
沈圖眼中恍惚了一陣,笑道:“這華山我還是比較熟悉的啊,故地重遊,怎麼能少了我呢?”
其餘幾人都認為沈圖懷念的是上次華山論劍的事,那裏知道沈圖真正懷念的是《笑傲江湖》中華山派那段日子?
半晌之後,沈圖回過神來,笑道:“便依照藥兄說的吧!”
聽他這麼說,那黃藥師才鬆了口氣,他雖是表麵上對沈圖不怎麼敬重,可是心裏卻對他忌憚的很,不說別的,光是這個占卜之事,就足以讓黃藥師自愧不如,再加上如今沈圖漏了一手禦劍術?盡管二十多年,在華山論劍時,黃藥師已經見了一次,可畢竟時日遠了,不如剛才一幕來的真著!
歐陽鋒也說道:“好,就是這麼著!藥兄本已答允了舍侄的親事,但衝著七兄的大麵子,就讓兩個孩子再考上一考。這是不傷和氣的妙法。”
洪七公道:“咱們都是打拳踢腿之人,藥兄你出的題目可得須是武功上的事兒。若是考甚麼詩詞歌賦、念經畫符的勞什子,那我們師徒幹脆認栽,拍拍屁股走路,也不用丟醜現眼啦。”
歐陽鋒搶著說道:“念經畫符?這傻小子的師傅便是道士,若是出了這樣的題目,我才要帶著侄子走人!”
黃藥師道:“這個自然。第一道題目就是比試武藝。”
沈圖問道:“如何個比法?是小輩的比試還是咱們四人比試?”
黃藥師道:“自是有規矩的,第一,歐陽賢侄身上有內傷,不能運氣,因此大家隻試武藝招術,不考功力深淺。第二,你們決出兩人,和兩個小輩在這兩棵鬆樹上試招,哪一個小輩先落地,就是輸了。第三,哪一位若是出手太重,不慎誤傷了小輩,他那一方也就算輸。”
洪七公撓頭奇道:“傷了小輩算輸?”
黃藥師道:“那當然。你們三位這麼高的功夫,假如不定下這一條,隻要一出手,兩位世兄還有命麼?七兄和沈道長,你們二人隻要碰傷歐陽世兄一塊油皮,你就算輸,鋒兄也是這般。兩個小輩之中,總有一個是我女婿,豈能一招之間,就傷在你兩位手下。”
沈圖點了點頭,算是認了這三條規矩,正要上樹,卻被洪七公拉到了一邊,洪七笑道:“你這道人急個什麼,這小子雖說是你入室弟子,可也是我授業徒弟,你已經給他漲了一分麵子,總不能讓我到了這裏,幹坐著說話不成?”
沈圖笑道:“那這一場你去?”
“自然我去!”洪七笑道,“你就瞧好吧!”
此時黃藥師見沈圖和洪七決定好了,便一擺手,四人都躍上了鬆樹,分成兩對。洪七公與歐陽克在右,歐陽鋒與郭靖在左。洪七公仍是嬉皮笑臉,餘下三人卻都是神色肅然。
黃蓉知道歐陽克武功原比郭靖為高,幸而他身上受了傷,但現下這般比試,他輕功了得,顯然仍比郭靖占了便宜,不禁甚是擔憂。
沈圖在她身邊,見她這般樣子,便笑道:“不要擔心,這小子輕功也是不次。”
“可……”黃蓉皺起眉頭,雙手糾纏一起,“之前沒見靖哥哥他用什麼輕功,心裏難免沒底。”
這邊黃藥師一聲令下,那邊鬆樹上人影飛舞,四人動上了手。黃蓉關心郭靖,單瞧他與歐陽鋒對招,但見兩人轉瞬之間已拆了十餘招,且那歐陽鋒這十餘招內,竟然都沒有碰到郭靖的衣服,黃蓉看了不由得大驚,看向了沈圖!
沈圖抿了一口酒水,笑道:“這小子所練的輕功,叫做九星步法。”
“九星步法?”黃藥師在一邊聽了,心中難免留意起來,看向了郭靖的腳步,見他在樹上開始還有些慌亂,後來卻穩住了陣腳,一步一步走了起來!雖不在平地上,也看不出什麼樣子,可是卻也能瞧個大概,隻見他一步左,一步右,身子飄忽,腳下如同是踩在球上一般,可落腳有根,抬足生雲,不似一般輕功模樣,不由得歎了口氣,說道,“這真是傻人有傻福,有個好師傅,比什麼都強啊!”
黃蓉聽後,心中怦怦亂跳,感覺自己父親總歸是放下了一絲偏見,又斜眼往洪七公望去,隻見兩人打法又自不同。歐陽克使出輕功,在鬆枝上東奔西逃,始終不與洪七公交拆一招半式。洪七公逼上前去,歐陽克不待他近身,早已逃開。
洪七公忽地躍在空中,十指猶如鋼爪,往歐陽克頭頂撲擊下來。歐陽克見他來勢淩厲,顯非比武,而是要取自己性命,心下大驚,急忙向右竄去。哪知洪七公這一撲卻是虛招,料定他必會向右閃避,當即在半空中腰身一扭,已先落上了右邊樹梢,雙手往前疾探,喝道:“輸就算我輸,今日先斃了你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