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遼東官吏竟然如此待你,他們這是要幹什麼?抱起團來對抗朝廷嗎?熊廷弼呢?兵敗失城,他是如何給朕經略的遼東!”萬曆皇帝聞言後頓時怒吼連連,不停的質問讓文武官員不敢抬頭。當然了,這些官員也相信基本張惟賢的話,畢竟殿前回話,用錯個詞都是欺君大罪!
而萬曆皇帝與張惟賢其實是在心照不宣的用同樣的方法,其目的是先把水攪渾,然後再渾水摸魚。而他們能不能撈上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讓自己的對手抓到大魚即可。坐在龍椅上的萬曆皇帝的突然的一嗓子可是將滿朝文武嚇了一跳,不是說皇上的身子骨不太好嘛,這中氣十足的不像是病重之人啊!而再看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張惟賢,便更是瞪大的雙眼。好家夥,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至於這個淒慘的模樣嗎?
張惟賢擦了一把眼淚後繼續說道:“聖上,遼東之事可是透著古怪,一環接著一環的,忠毅伯便成為了建奴的三等公!首先,朱萬良以陳駿德與建奴交易私放嶽托為由扣押陳駿德,從而完全掌控開原城;緊接著建奴進攻開原城,朱萬良竟說是被關押的殺虜軍打開城門放建奴入城;最後朱萬良兵敗建業堡並逃回沈陽城,而建奴在沈陽城圍城不到三天就匆匆退兵,並對外宣布封陳駿德為三等公”。
大學士方從哲不耐煩的催促道:“英國公,有話你不妨直說,但是要以事實為根據,不可胡亂猜測啊”!
麵對內閣首輔的提醒,張惟賢不為所動,依舊是大聲的說道:“聖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朱萬良的一麵之詞,而建奴倒像是配合他一樣。麵對這些疑團,微臣曾提出要審訊朱萬良,可是遼東經略熊廷弼攜遼東官員竟然威脅微臣,即便微臣請出尚方寶劍要行斬殺之事後仍舊是絲毫不退讓!故而微臣無能,直到此時微臣也沒弄清陳駿德的死活。就更無法確認陳駿德他到底是活著的建奴三等公,還是孤軍奮戰已經壯烈犧牲在開原城的大明忠毅伯”!
就在萬曆皇帝皺著眉頭之時,兵科趙興邦對著張惟賢開口問道:“國公爺,開原城失後你難道就沒派人去打探一下”?
“後來本官回京的途中派人過去查探過,被封為三等公的陳駿德並沒有露麵,而他的殺虜軍也是全無蹤影。最重要的一點,開原城四門都有突圍的痕跡,並不是朱萬良軍報中所奏他帶著人從西門撤退!而此時遼東各地仿佛是有人惡意傳播一樣,在朝廷還沒有定論之前就大罵叛徒陳駿德了”!
萬曆皇帝咳嗽了幾聲後,略顯疲憊的開口道:“看來陳駿德是否是叛徒這事還有待調查,可是這個開原城失,有關將領決不能輕饒”!
“皇上,開原城失是因為陳駿德投敵叛變之故,並不是遼東將士作戰不利!而且建奴都已經給陳駿德封爵了,這還能有假嗎?微臣認為皇上應立即下旨,令遼東之軍嚴懲叛徒。以防各鎮武將競相效仿,遼東之地陷入更亂之境地”!
“聖上明察,應當機立斷,以正朝廷法紀、三綱五常”!
“陳駿德罔顧聖恩,居然以身事賊,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
萬曆皇帝剛要說話,卻感覺眼前天旋地轉了起來,隨即“噗通”一聲摔倒在龍椅之前。
大太監王安抱著昏迷不醒的萬曆皇帝大喊道:“皇上,皇上,禦醫,快找禦醫來”!
內閣值事房,一臉愁容的方從哲正閉著眼睛不停的揉著額頭,耳邊突然傳來一句:“方閣老,皇上病情如何了”?
因為萬曆皇帝突然昏厥而終止了早朝,文武群臣一個又一個的來到大學士方從哲打聽情況。正不耐其煩的方從哲剛要開口斥責之時,卻抬頭發現是吏部尚書鄭繼之。歎了口氣後開口道:“皇上雖然暫時無事,但卻是仍舊昏迷不醒。唉,真是多事之秋啊”!
“唉,可是遼東之事可耽誤不得,方閣老你看那陳駿德……”?
沒有表態的方從哲卻是反問道:“依鄭大人你的意思呢”?
“勳貴陳駿德投敵叛國,人人得而誅之”!
鄭繼之特意在勳貴上麵加重了語氣,而臉上若有所思的方從哲竟然讚同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