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都覺得葉熙安撞了天大的際遇,得了肅王青眼,葉熙嬌也覺得這般好,弟弟就不用被拘在後宅,能有更加廣闊的天地,可當自己一人獨處時,總覺得蕭瀲這人心思難猜,且在宮中步步為營,處處都是貴人。
前幾日老夫人壽辰,葉熙安歸家,因著白夜之事,姐弟倆都未曾說上話,等將葉熙宏那頭的事落定,葉熙安早已去宮中了。
夜已深了,葉熙嬌宿在榻上,把丫鬟都打發到外間去了,她不喜歡累著她們,若有事拉床頭的鈴也是一樣的。
她躺著,因念著葉熙安,平日裏愛的話本子都看不下去,就熄了明火,整個屋裏昏沉沉的,隻留著一盞昏暗的小燈。
倏地,窗欞傳來一陣敲擊聲,三長一短。
葉熙嬌整個人一個激靈,伸手就要去拉床頭的鈴,慌亂間卻摸到塞到枕下一個冰冷的物體。
是墨龍佩。
葉熙嬌穩下心神,蓮步輕移,走到窗前,低聲問:“可是肅王殿下?”
“是我,嬌姑娘可歇下了?”蕭瀲的聲音穩重清亮,透著一股子正氣。
“回殿下,已經歇下了。”
蕭瀲一陣無語,你都回答我了,哪裏是歇下了,當我傻嗎。
葉熙嬌才不管這麼多,這人竟敢半夜撞自己閨房,若是被人瞧去,他是王爺,自是無礙,自己卻是脫不得身,屆時怕不是得以死明誌。
“咳,其實我來是替人送信的。”
葉熙嬌不說話,管你是來作何,速速離去才是正道。
蕭瀲有點兒尷尬,不知道如何言語。他素來憑性子做事,誰都不放在眼裏,卻不想對著嬌姑娘,竟如此拘謹。
“是葉小公子手書之信。”
葉熙安的信?
“還請殿下放在窗欞上。”
葉熙嬌隻著寢衣,不曾梳妝,很是不雅,且與外男私下見麵實非貴女所為,但葉熙安的書信,自己著實想要。
“好吧。”蕭瀲自知見不到她了,語氣中染著濃濃的失落,將信塞進窗縫,就要離去。
聽他語氣,葉熙嬌心中忽得一軟,想起白夜那事,若不是他出手相助,事情還不知怎樣呢。
“多謝殿下,前幾日也是。”
不管他心思如何,自己到底是欠他人情的。
這般想著,葉熙嬌話中也多了幾分真誠,加了幾分溫度。
僅是這般,就已經很讓他高興了。
若是不曾見過她倒還好,一但見了她,心裏就念得緊,沒有一刻能停下。
畫畫是她,練武是她,就連找手下官兵出氣時,心裏想的也是她,好像再也容不下其他。
趁著葉家老夫人大壽,自己偷偷溜進葉侯府,結果碰上白家嫡女那檔子醃臢事,她憂心不已,連個笑都看不到,所幸把墨龍佩贈與她了。
今日尋了葉熙安那小子,威脅他寫了封信,好不容易等到夜深,巴巴的給她送過來,竟是連麵都見不到,所幸她對自己說話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我走了。”
你說,下次我見你,你會不會對著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