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想殺他,可以輕而易舉。
可這又不是她該做的事。
就在簡涼心疼,懊惱的那一刻,忽然簡涼眸光一凝,白色的眸底都被黑暗取代。
“天一,你最該死。”簡涼突然喊道。
那聲音仿似從遙遠而來,帶著瘋狂的恨意。
刹那間,簡涼一隻手直破宋北禕的胸口。
宋北禕麵容冷酷,任由簡涼那隻手穿透了他的胸膛,扣住了他的心髒。
他卻用自己的血,在簡涼頭頂打出一個結印,然後迅速從簡涼身體裏抽出一團黑氣,扣入掌心。
下一秒他向簡涼打出一掌,轉身就瞬移離開。
簡涼怔怔出神,眼眶越加泛紅,滿眼的紅。
紅的血,紅的淚。
還有剛剛她真的殺了宋北禕。
她的手,差點就將宋北禕的心髒給掏了出來。
“啊!”
怎麼會?
她怎麼可能會真的殺了宋北禕?
簡涼越想剛剛的畫麵,越是痛苦得想要親手殺了自己。
她怎麼可以真的動手殺他?
如同靈魂撕裂般的痛苦,纏繞著簡涼的記憶,那些前世今生的記憶,那些似乎被迷霧掩蓋的記憶,豁然出現在自己腦海裏。
簡涼也終於知道,石柱子上篆刻的那個為了拚她的靈魂,耗去一身功力的人是誰。
那個在她死後,屠殺神殿,滅殺尊神的人,又是誰。
那個為她,也選擇輪回轉世的人,又是誰。
她自己還活著,卻每呼吸一口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罪惡感。
“天一,啊……”簡涼抱著自己的腦袋,痛苦不堪。
她一直恨著的人。
現實卻給她這樣一個諷刺。
這就是尊神那混蛋,為了阻止她和天一在一起,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會的,她的天一也不會死的。”一屋子的血都來不及清理,簡涼也立刻向宋北禕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她不知道宋北禕現在是什麼實力,卻知道他現在受傷了,應該也跑不遠。
可是該死,她都一路找到了九衍山。
又將整個帝都尋了個遍,就是沒有看到找到宋北禕的人。
“金燮,金燮,黑蛟,黑蛟,你們給我出來。”簡涼喊著兩隻契約獸。
別人或許找不到,他們一定會知道的。
可是任憑她如何叫喚,金燮都沒有出現。
隻有黑蛟一臉憤色的站在空中,“金燮受傷嚴重,他被他主子封印了起來,否則不封印就是死了吧,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你們兩不是愛得死去活來的,你們不是甜甜蜜蜜的麼,為什麼又要自相殘殺?”
黑蛟很匪夷所思,對於人類的感情,他就更不懂了。
想得複雜,做得複雜。
簡涼淚如雨下,“不是的,我沒想殺他。”
他若防備,她真的連他一根頭發絲都傷不了。
他又是為什麼抱著那樣的態度,任由她打殺。
簡涼找不到答案。
也找不到宋北禕的人。
就算她有透視眼神通,也終有一天,連自己最愛的人都找不到。
黑蛟皺眉,“現在哭也沒用。”
他也頭大,事情好像很嚴重,而他素手無策。
就在簡涼哭得絕望的時候,二師兄尋塵忽然出現在眼前,喚了她一聲,“師妹。”
簡涼淚眼朦朧的望著麵前俊美出塵的男人,忽略掉他一身的狼狽,簡涼一下子扼住他的手腕,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救星一般,“二師兄,你幫幫我,幫我找到他,好不好?”
“我本該早點過來的,發生什麼事了?你這一身的血,受傷了嗎?”尋塵關心問道。
“這不是我的,都是宋北禕的,他受了很重的傷,不知道去了哪裏,你幫我找一找好不好?”
“你不是有一個蒼族麼,實在找不到,可以找他們啊。”
簡涼大腦如被人敲了一下,“對對,我可以找他們。”
就算如此,簡涼也沒有放開尋塵,拉著他一起出現在帝山。
他們的忽然出現,還帶著一身的血。
大雷二雷微微懵了一下,隨之便是擔心,“媽,你怎麼了?”
“媽,真的是你?”
兄弟兩都是異常的興奮。
簡涼搖頭道,“我沒事,幫我找蒼族族長來,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