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石古苦拉刺一死,他所帶的三千人馬,像失去蜂巢的蜜蜂,“嗡”的一聲四下逃散,牛皋把大鐧一揮,粗聲粗氣地喊道:“弟兄們,殺啊!趕走金兵,回老家去啊!”牛皋這麼一山呼,原本河朔、河東地區的宋軍,更是玩了命地追殺金軍,一口氣將金軍追趕了幾十裏,直至城東十裏的望雲亭方才駐足,原來,這裏是阿主裏抵擋嶽飛的第二道防線,守將是猛安孛菫(千夫長)吾塞隆多。
吾塞隆多聽說嶽飛的前軍將至,立即整頓軍馬,守住要道,要與嶽飛決一死戰。吾塞隆多是一個狂妄之極的家夥,雖然聽逃回來的金兵說,嶽飛的先鋒軍中有一員小將叫嶽雲,是嶽飛的兒子,手中一對擂鼓翁金錘非常了得,拉刺就是死在他的錘下,但是,這家夥自以為是,除了金兀術,他連阿主裏都沒放在眼裏,聽說石古苦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娃娃殺了,哈哈大笑道:“宋軍已經沒人了,讓一個十一二歲的娃娃打頭陣,大宋離滅亡不遠矣!”一番狂妄之極的話,簡直把眼睛按在*上,看不到任何人,聽不進任何話。
待牛皋的前軍剛剛停穩,吾塞隆多打馬出營,向開赴過來的牛皋挑戰。牛皋大怒,催馬抽鐧,向要與吾塞隆多大戰一場,嶽雲一催戰馬搶在牛皋的前麵,道:“二叔,有事小侄赴其勞,殺雞焉用宰牛刀。二叔為小侄觀敵撩陣,雲兒前去會他一會。”說完,汗血寶馬一遝身形,旋風般來到吾塞隆多眼前。
傲慢無禮的吾塞隆多,雙手如抱,鳳翅鎏金鏜斜插在兩手之間,戰馬不自覺地在原地踏著碎步,他兩眼斜視天空,似乎眼前來的不是三千宋軍,而是三千隻待宰的羔羊。嶽雲年紀雖小,但他也能看出眼前的這員金將,眼高於頂,目空一切,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他把小眼珠一轉,用手撫摸汗血寶馬的鬃毛道:“馬兒啊馬兒,我知道你現在很想拉屎,不過,別著急,待小爺打發了這員隻有*,沒有眼珠的金將,再讓你拉屎不遲!”
聽了嶽雲的自言自語,吾塞隆多差點兒沒氣死,心想:還有比我吾塞隆多更狂妄的人,馬兒拉屎的工夫就想把我打敗,我倒要掂量掂量這小子有幾斤幾兩。想到這,吾塞隆多右手擒住鳳翅鎏金鏜,左手一帶韁繩,口中喊道:“籲……小娃娃,石古苦拉刺將軍是被你殺死的嗎?我要給拉刺報仇!”嶽雲抬頭斜視天空,看都不看吾塞隆多一眼,道:“哦!你是在跟小爺說話嗎?不錯,殺死拉刺的正是小爺嶽雲,你要想給他報仇嗎?放馬過來吧!”
嶽雲這一舉動,差點兒沒讓吾塞隆多吐血,他兩眼噴火,心中抓狂,一擺鳳翅鎏金鏜,一個“六丁開山”,實打實地朝嶽雲砸來。嶽雲一看吾塞隆多鳳翅鎏金鏜打來,使出十二成的力道,一個“舉火撩天”,擂鼓翁金錘往上一迎,隻聽“當、當、揉”三聲,吾塞隆多的鳳翅鎏金鏜已經不知去向,還沒等吾塞隆多“啊”出聲來,嶽雲的右手錘一個“橫掃千軍”,吾塞隆多的腦袋變成萬朵桃花開,腦漿和鮮血灑了一地,嶽雲磕膝蓋一碰鐵骨梁,一馬當先殺向敵陣,金兵金將被殺的哭爹喊娘,四散潰逃,絕大多數金兵向承州城方向逃去。
牛皋催動戰馬,舞動雙鐧,見到金兵就是:鐧耳朵、挖眼睛、鐧肉球,就像一頭紅了眼的公牛,緊緊追隨金兵向承州城殺來。據守承州的金兵想放敗軍入城,可是,他們根本來得及收拾吊橋,牛皋、董先、吉青、趙義、石泉、嶽雲揮兵入城。守將阿主裏趕緊組織殘兵敗將,奮死抵抗,怎奈?嶽飛大軍隨後趕到,沒費多大力氣,攻破承州,擒獲主將阿主裏,三戰皆捷,取得了“靖康”以來的恢弘勝利,有力地打擊金人的囂張氣焰,振奮了南宋軍民的抗金士氣。
嶽飛取得泰州、承州的連連大勝,應該說小將嶽雲功不可沒,他破泰州殺高太保,承州城下錘震石古苦拉刺、吾塞隆多,力擒阿主裏,都是嶽雲一人之功。當嶽飛駐守承州之後,牛皋、董先都在嶽飛麵前為嶽雲請功,嶽飛言道:“宋軍連連取勝,皆將佐用命,以濟事功,非嶽雲一人之力也!雲兒年幼無所籍,磨礪時之,概不能以受其功,徒增驕氣,當以眾將授耳!”
嶽飛的意思是說:宋軍連連取得勝利,都是眾將們戮力同心,奮勇殺敵,才取得這樣大的勝利,絕非嶽雲一個人的功勞。嶽雲未滿十四歲,還沒有軍籍,還應該在軍營中多磨練磨練,一定不能授予他的功績,否則,會增長他的驕氣,還是把功勞授予眾將吧!
牛皋聽了很不服氣,詰問嶽飛道:“嶽大哥,雲兒雖然沒有年滿十四,也沒有軍籍,難道他出生入死,屢立戰功,就不能得到任何賞賜嗎?大哥如此做法,莫不是冷了雲兒的心性。”嶽飛道:“二弟,父之教子,怎可責以近功(父親教育兒子,怎可讓孩子有急功近利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