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回:下)暗施計官逼民反 納賢良占山為王(3 / 3)

童貫摔著人馬來到薛公山,一看這裏山高林密,根本就不敢上山,在山下與牛皋等人僵持數月,牛皋領人也不驀然行動,隻得在山上自耕自食。

童貫見牛皋等人不敢下山,加上自己老邁的身體支架不住,趕緊上奏宋徽宗道:“老臣領旨鎮壓薛公山匪人,自進兵以來,匪人聞聲消遁,望風披靡,現如今,薛公山天晴明朗,風平浪靜,奏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要說生薑還是老的辣,老賊童貫領兵剿匪,卻與“匪人”一戰未打,他卻兜著圈子說薛公山“風平浪靜”,這個“風平浪靜”學問可大了,一是薛公山的匪人盡數被童貫剿滅,薛公山恢複風平浪靜;其二是匪人真的“聞聲消遁,望風披靡”,薛公山開始風平浪靜了;其三是因為有官軍把守山道,兩下裏相安無事,才讓薛公山變得風平浪靜。

盡管童貫兜了個大圈,但宋徽宗毫無疑問地認為,薛公山的匪人一定被消滅,或者真的是聞風消遁,風平浪靜,否則,童貫也不會上奏,風平浪靜才是剿滅的真正目的。所以,徽宗見到童貫的奏折,複旨讓童貫領五萬人馬回歸鹹陽,牛皋等人繼續盤踞在薛公山,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和煦的春風吹綠漫山遍野的青草,在炎熱夏季蓬勃生長,此時正是北國馬肥體壯的時候。在大宋朝東京汴梁城的朝堂之上,滿朝文武正在議決一事,徽宗皇帝接到大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的信函,商討向大宋國借道,大金準備派兵出東北入西南,強征西夏,雖說是商討函,可完顏吳乞買言之鑿鑿,措辭強硬,大有非過不可的架勢。

鑒於大金日益強盛的國勢,老邁昏庸的宋徽宗決斷兩難,其一,人家向你商討借道,也非強行過境,若不同意,怕留下不友好的口實;其二,若是同意借道,主權問題被踐踏,大宋國的威嚴何在?最頭痛的恐怕還要是李剛等一班太學士,會攪得自己坐臥不寧。

所以,他想了又想,還是把這件事拿到朝議上來決,看看文武百官是什麼態度,不管同意不同意都不是自己一個人的過錯。各位看官,這樣的朝廷,這樣的皇帝,百姓有什麼福祉可言。在那個封建王朝,天下本來就是一人之天下,他以為由百官來決斷,自己就可以推卸亡國滅種的罪責,每一個不負責任的皇帝都會受到後人的口誅筆伐,徽宗也不例外。

徽宗擔心的沒錯,站出來第一個反對的就是李剛,道:“吾皇萬歲萬萬歲!大金討伐西夏從大宋借道是假,強行占取才是真。想那大金,馳馬賀蘭山下,西夏國暴露無遺,何必從大宋借道,吾皇要是借道於大金,大宋朝顏麵掃地,國格何在?”反對派立即隨聲附和,主張拒絕。

以張邦昌為首的懦弱派向徽宗進言,主張大宋借道於大金,以修睦鄰之友好,否則,大金國一旦惱羞成怒,不征西夏,反過來與大宋朝交難,豈不是邊關百姓又要遭生靈塗炭。真不知道,以張邦昌為首的懦弱派,擔心百姓遭殃,而在他們心中“維護百姓”真正有幾許?

反對派、懦弱派相持不下,生性耿直的李剛丞相以死相*,皇上若是答應借道,他就一頭碰死在金鑾寶柱之上。宋徽宗頭疼不已,隻好拂袖退朝。

他想到當年梁王一案,藝妓李師師曾為他想出好主意,這回他又向李師師問計,可是,李師師畢竟隻是一個樂娘,對於梁王這樣的朝內事務還有所主張,但對於兩國之間的事務,李師師也不知所雲。

徽宗不堪其煩,連李師師的歌舞都不能改變他的心情,隻好一人躲進保和殿研究他的石鼓來,可借道一事終究要解決。

這一日,侍奉他的馮公公冒死跑進保和殿,手中拿著邊關送來的八百裏加急,徽宗打開一看,密折裏說:大金在大宋邊關屯聚二十萬人馬,刀出鞘,槍向前,礪兵秣馬,大有強行借道的架勢,奏請皇上速派人馬增援邊關,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徽宗一看,滿頭是汗,腦袋快裂開兩瓣,他匆匆回垂拱殿,太監馮公公趕緊為他擦拭汗漬。徽宗坐在龍案之上,用他最得意的瘦金體親自書寫兩道詔書,這兩道詔書一下,舉世皆驚。這真是:搜石鼓為寵聖心,強借道朝議紛紛;暗施計官bi民反,納賢良占山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