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師伯,小和尚再次下山,這次,他是來取應用之物,經消魔一折騰,天色已晚,等他來到姑娘的茅舍,門外並沒有東西,而茅舍的門已經關閉。他隻好高誦法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小僧前來取應用之物,還請女施主行個方便。”
隻聽査倩姑娘的聲音說道:“你是什麼人?深更半夜敲寡女的門,用心何在?”“阿彌陀佛!小僧不曾敲門,請女施主將東西送還門外,小僧這就離去。”小和尚哀求道。
“不行,本姑娘已經睡下了,開門多有不便,還是明日來取吧!”査倩姑娘言道。小和尚從姑娘說話的聲音可以判斷,她就在門後,可她就是不肯開門,自己也無可奈何,遂言道:“女施主,這些東西都是寺中少不得的應用之物,明日來取唯恐不及。”小和尚再次央求道。
“我不管你急不急(及不及),反正本姑娘已經寬衣,管不了你那麼多。”査倩再次刁難道。小和尚明知査倩是在刁難自己,更知道査倩姑娘刁難自己的原因所在,可自己一心向佛,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此生此世,皈依我佛,絕無更改。
但礙於當務之急,遂變通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依姑娘之見當如何?”査倩姑娘一聽,小和尚似乎開竅了,沉吟片刻道:“本姑娘現在睡意甚濃,你等本姑娘睡醒之後再說吧!”接著,她聽到小和尚在門外念叨的佛號聲。
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門仍就未開,不再說話的小和尚盤腿打坐在門口的石凳上,除了口中輕聲念叨,整個人就像一尊泥雕的羅漢。此時,査倩姑娘在門後,看的真真切切,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開不得,攆不得,就在她搓手跺腳之後,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一尋思,對,就這樣。
隻見她猛然開門,手中端著一盆水,劈頭蓋臉地澆向小和尚,口中還說道:“哎喲!真是不好意思,這是本姑娘的洗腳水,時間長了,怕生味,卻忘了師兄還在門外,不如師兄將衣服脫下來,小妹替你清洗清洗如何?”說完,銀鈴般的笑聲在山穀中傳的老遠。
小和尚站起身形,抖落身上的水珠,單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隻要女施主送還物件,隻當女菩薩澆了一盆甘露,倒也無妨。”說完,示意査倩送還東西。査倩卻視而不見,道:“要東西,自己取,本姑娘沒有那個力氣。”小和尚無奈,隻有自己走入茅舍之中。
他剛剛彎腰取物,査倩姑娘從身後一把將他攬住,道:“師兄,我好害怕,你能陪我坐坐嗎?”小和尚渾身激靈,定了定神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請放開,小僧一副臭皮囊,怕汙了女施主的玉手,還是早早離開的好。”“我不,我就不,我要你看著我,我是母老虎嗎?我會吃人嗎?”査倩撒嬌道。
小和尚高念法號:“阿彌陀佛,佛語有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空身自化,隨意任所之,女施主好自珍重,善哉!善哉!”說完,身形微動,一個“金蟬脫殼”,留下袈裟,人與物已經離開茅舍。
小和尚離開之後,査倩姑娘大哭一場,人也憔悴了許多,一連幾天,她不僅沒有得到小和尚的安慰,而且連小和尚人影也沒有看到。此後,消難和消苦大師仍在閉關,酒醉心明的消魔和尚,卻念念不忘査倩姑娘的風姿綽影,他趁寺中僧人不注意,偷偷下山來尋査倩。等他來到査倩的茅舍,隻見空房,不見其人,他尋了一圈,估計査倩姑娘可能是到湖裏去擔水了,遂沿著山穀一路往五蘊洞方向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