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這行摸爬滾打了超過十年的阿福與年輕的刺刀不同,他並不認為人情是無價的。
投之以桃,當報之以李。
這是阿福的做人準則。
這些年來,他對黑暗理事會與璀璨巔峰所做的貢獻,在行業內外也是人所皆知。雖然他也從中獲利頗豐,但那筆錢他一個仔兒也沒動。
阿福這些年的生活費,都是他靠給各大遊戲網站寫攻略、寫流程賺來的稿費維持。用表麵風光來形容他的生活,也不為過。
不過,這樣的日子,馬上就要結束了。
還差七十萬,阿福就能還清當年黑暗理事會為他支付的醫療費用,恢複自由之身。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從璀璨巔峰抽身的準備。
但在抽身前,阿福必須物色一個人選代替自己,為本大爺、璀璨巔峰和黑暗理事會繼續服務。
刺刀是阿福物色代替自己繼續為本大爺服務的人選之一,另一個則是瑞典人奧爾胡斯,出資人的表兄弟。他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從《永恒》尚未發售之時就把他們安插入設備測試中,以測試《永恒》專用設備的名義提前接觸《永恒》,熟悉遊戲,尋找各種隱藏任務。
可現在看來,他們兩個都比不上那個叫零的法師。
那個法師,要比阿福見過的任何職業玩家都要強。
他並不讚同采用敵對的方式對待那個法師,那樣的人應該大力籠絡才對。
至於他們間的矛盾……
阿福並不認為世上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矛盾無法調和是因為開出的價碼還不夠高。他一直在思考要不要與那個零接觸一下,闡明自己與黑暗理事會的立場,讓那個法師明白他們從事得其實是一項正當工作。
要不要寫封信呢?
阿富站起身,在房內來回踱步。
璀璨巔峰用來當作行會倉庫的一棟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內,爐火突然燃燒了起來。
“阿福叔,我聽說那個零又來壞事了?”本大爺通過爐石回到了這裏,他把新打出來的幾件青銅裝備交給同隊的牧師存入璀璨巔峰的倉庫,自己則走到阿福的身邊,撐著桌子問道,“損失大不大?有沒有影響到任務?”
“任務照常進行中,少爺。”阿福回答了本大爺的提問,他仍舊在思考該如何與林淩接觸。
“哼!那個零,我遲早有一天要把他扔到大西洋裏喂鯊魚!”本大爺重重敲了一拳桌子,“我決定了,去一趟班恩地下城,親自看著血祭,順便等著那個零,自投羅網。他以為退出厄運之槌就能逃過我的眼睛?可笑,太可笑了!”
“少爺,那個零已經離開了衛戍營地。”阿福以為本大爺的消息落伍了,好心把林淩最新的動向告訴他,“刺刀看見他們進入驛站,搭乘馬車走了。”
“離開?那我怎麼得到消息,草莓鼻在班恩地下城內?從狂戰者聯盟……”
本大爺不滿地看了一眼阿福,道:“阿福叔,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對刺刀太過縱容了,那種從路上揀來的野狗,怎麼能夠報以信任?”
“我的這條命,也是夫人仁慈,從路上撿回來的。”阿福麵色僵冷地回應道。他憤慨地摘下遊戲頭盔,一臉沉悶地看著掛在牆上的日曆。
自己怎麼會視本大爺這樣傲慢無禮的蠢貨為主人,勤勤懇懇地服務了近十年。
幸好,那筆債務,還有八個月,就能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