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急忙搖搖頭說:“不行,父皇生性猜忌、多疑,做事多有殘忍,以至於北方大將盡絕,要不然,朕也沒有機會在燕地領兵了。”朱棣急忙揮揮手,繼而決絕的說:“不可,絕對不行,朕不做到如此絕情。此事不可再提。”三保太監恭維的說:“陛下,你找我來可隻是為了此事?若沒他事,臣下還有政事要處理······”
“別忙走,這裏有一份兒諜報,你看看!”朱棣將一本黃色的奏本丟在三保太監的麵前,三保太監看看朱棣,拿起那本奏本打開掃視了一遍,吃驚的張嘴說不出話來。朱棣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三保太監,三保太監驚恐的說:“朱允炆在泉州出現蹤跡?”
三保太監慌張的站起來,對朱棣鞠躬說:“陛下對此有何打算?”朱棣惆悵的說:“畢竟是我的外甥,你知道嗎?當朕得知建文帝死在那藏經樓裏,朕既高興,又悲傷。”三保太監立刻插嘴說:“高興在,三年的努力、多年的願望得以實現;悲切在,同為皇族,有兔死狐悲之惆悵。”
朱棣點點頭,說:“朕之所想,正如卿之所言,不過,朕對泉州之事如何處置感到有些棘手。”說著,朱棣已顯出疲態,躺回躺椅上盯著三保太監,三保太監則不敢相信這些事情,他的手在顫抖,畢竟建文皇帝朱允炆曾經是他服侍過的天子,自己作為燕王間諜蟄伏數年,雖說無人怪罪,可道德上的愧疚令他這些年寢食難安,前次隨燕王打回金陵,就聽說建文帝死於一場大火,已覺心裏忐忑不安,又見曾經的第一才子謝縉等人滿臉媚相的第一個爽快的向朱棣九叩拜稱呼皇帝,更覺得自己做的未免太過絕情,太惡心。
“建文帝還活著?”三保太監將奏本反過來,有一處寫著奏本所陳之人的位置,赫然寫著兩個字:秘社。三保太監睜大眼睛吞吞吐吐的說:“陛下······秘社?!臣下得知秘社早在洪武八年,隨方國珍逆黨一同被剿滅,可這裏寫著的秘社······一定搞錯了!”
朱棣陰險的瞪著三保太監,嗔怒說:“你怎麼知道?現在說實話恕你無罪,那場方氏連坐案是不是你們宦官炮製出來蒙蔽我父皇?”
三保太監急忙磕頭,說:“此事發生之時,臣下隨陛下遠在雲之南征戰西南,卻不知後宮總管杜師傅他們所做之事,後來臣下從朝廷的塘報中得知方國珍大將軍遇疾而亡,而方國珍操控的秘社組織早已做雲雀散,今兒怎麼在此出現?”
朱棣惆悵的說:“你們忽略了一個人。”三保太監不解的問:“請陛下明示!”朱棣說:“乃是人稱達叔的海獸黃波達!”三保太監若有所悟的說:“陛下的意思是秘社是海獸當年僥幸保留下來的?”
朱棣坐回到躺椅裏惆悵的笑笑,說:“時光如梭,朕目下已然是中年人了,那時候,你我都還是少年吧?”三保太監笑著說:“那年,臣下剛進陛下的燕宮殿當差。”
朱棣娓娓道來:“洪武十二年,父皇見方國珍已死,東南海上盤踞海上、尾大不掉的秘社一黨進行大清洗,正好,方國珍一死,秘社內部勢力對首領的寶座起爭端,父皇憑借堅船利炮,這才擊垮了秘社,一眾社員也都斃命紅衣大炮的威力之下,隻有黃波達僥幸逃脫了。”
三保太監仔細的瞅瞅手裏的那份密報對朱棣恭敬的說:“陛下是如何又和這新秘社聯係了?”朱棣並不在意的笑著說:“唉,半年前,朕也是在與建文部下的對峙陣前遇到了現下秘社頭目前來與我聯係,才知道秘社又死灰複燃了!”
“要臣下率兵南下剿滅這些殘黨嗎?”三保太監問,朱棣搖搖手說:“暫時不要動他們,朕很清楚朝中有人暗中保護建文,派人去找隻怕事半功倍、毫無結果,這些秘社成員行跡不受官府約束,正好為我所用、追查建文的下落。”
三保太監略有所悟的說:“陛下的意思,存之、用之、避之、挾之。”朱棣用充滿欣賞的目光看著三保太監,笑著說:“知道朕為什麼將那麼多繁瑣的政務交給你來做嗎?因為你是朕身邊最得力的太監,你的聰慧令朕有種愉悅的感覺,嗬嗬!”
朱棣與三保太監談到很晚,隻見金陵城外的東方已經露出了白霞,一場詭秘的陰謀便在朱棣的皇宮中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