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忽然說:“如果我一個人回到船上······請詹二爺容許我帶上承平。”承平拍拍海生的肩膀,他知道海生正準備我自己說話,海生畢竟不善言談,想不到能夠說服詹二爺的理由。
詹二爺看看海生,又看看承平,他忽然想到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他對海生說:“老夫的女兒詹碧螺到現在還蒙在鼓裏,以為詹家要完了,她要失去一切,懇請你帶她離開這裏,到海上去!”
“那我帶著承平走!”海生斬釘截鐵的說,詹二爺又看看發呆的承平,失望的點點頭。
明軍副將在獲得詹二爺的同意後進了屋子,對詹二爺說:“望見諒,詹二爺,原本按照朝廷下達的詔命,由江浙巡察使方鳴謙主將在攻克詹城莊後,將你押解進京,接受審訊,可就在剛才,方鳴謙大人被歹徒襲擊······”
“死了沒有?”承平一驚一乍的說。
副將和詹二爺都齊刷刷的看向承平,承平被看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副將尷尬的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好像主將大人丟失了一樣非常重要的信件,雖然主將大人嘴裏念叨著什麼,在下未曾聽到,可隻要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你到老夫的寒舍來有何貴幹?”對時間異常珍惜的詹二爺不耐煩的打斷了副將連綿不斷的朗誦。
“我們該啟程,赴京師受審。”副將不卑不亢的說,他早就習慣了有人打斷說話了,其實他自己清楚沒有幾個人願意聽他說這些。
“好,老夫收拾幾樣隨身衣服,便隨您去。”詹二爺回,眼睛裏滿是鎮定和從容。
“我也算是二進宮了。”等副將走後,詹二爺對眼前的海生和承平說,一個女仆從門外進來,詹二爺揮揮手,女仆將幾身衣服放在床頭,又將詹二爺的布鞋提了過來。
海生和承平見詹二爺要換衣服了,知趣的要離開屋子,忽然,詹二爺止住海生,神秘的說:“你們馬上就動身,海生,要抓住李清風!”
海生看到詹二爺的臉上此時提到“李清風”三個字的時候,被仇恨覆蓋住了。
海生點點頭,走了出去。
······
押解隊伍由一百五十名馬隊騎兵和八十名弓弩手、三百人的步兵方隊組成,囚車被安排在隊伍的末尾。
這些安排都是方鳴謙昏死過去之前準備的,可方鳴謙是打算自己出發押解詹二爺和他的逆黨的,所以,副將並不知道方鳴謙改變了押解路線。
“咳咳!”第一次不用站在方鳴謙身旁扮演背景的副將故意在人群中清清嗓子,好引起大家的注意,“巡察使方大人身體抱恙,由我押解詹二爺往京城去!出發!”
領頭馬隊的校尉拍馬過來,問:“大人,回京的路線有五條之多,我們究竟走那條道兒?”
“呃······”副將這才想起來,方大人並沒有說起走哪條,不過話說過來,走哪條路還不是都能到京城。
“走繞鎮江官道!”副將並不知道自己要求的這條路正好躲過了方寧的追擊路線。
押解隊伍一路沿著正西方向的鎮江官道而行,所謂鎮江官道其實是大明官家內部的稱呼,因為鎮江是大明在長江上最靠近大海的要塞,也是離金陵最近的重兵要塞,副將他們的押解隊伍路過鎮江而已,並非是鎮江的官道。
隊伍很快便來到長江邊,過了長江到了南岸,便是京城金陵。
突然,領頭的騎兵隊慌亂起來,人燥馬鳴,人聲鼎沸。走在隊伍最後的副將有些緊張,急忙喊:“怎麼回事?快去看看!”
一個騎兵衝過來,喊:“大人,有一艘船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就站在囚車旁邊的海生和承平對換了一下眼神,搞不好就是永勝號。
“一艘船?笑話,現在就是千軍萬馬也得給我掃平了!”副將罵道,“是哪個混蛋擋老子的道?”副將罵罵咧咧的趕馬來到隊伍前列。
果然,原本擁擠的江邊碼頭上,停靠著幾十艘等待官軍上船的小帆船,被眼前一艘長約十七丈的大船擋住了去路,就算所有人都登上小帆船,隻怕也得被攔住。
“這是誰的船?”副將罵道,周圍無人應聲,那艘大船上也沒有打出旗號。
隨著隊伍後麵的囚車也來到江邊,承平和海生也來到了江邊,頓時兩人心裏一涼,那不是永勝號。
“發火衝!”副將命令道,身邊一個將官掏出一個炮仗,拿在手裏點燃,火衝噴向天空。承平看著越飛越遠的火衝,一臉的疑惑,海生說:“這是告訴船上的人要求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