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見地上到處是因為東瀛人和永勝號船夥計的廝打四處淩亂的炮彈和木板,他從木板下撿出一顆炮彈。黑黝黝的炮彈上斑斑駁駁的有著許多坑洞,他掂了掂,空心的,方寧對那校官說:“這彈藥是空心的,打不多遠便散了。”方寧點點頭,微笑著對達叔和吉川平直兩個人說:“看來真讓剛才那夥炮擊官軍的海盜逃跑了!”方寧繼而氣宇軒昂的說:“若是抓住了,一定不放過他們!”
承平湊近王麻子,對王麻子悄聲的說:“海盜炮轟官軍,按照大明律法該怎麼判刑呢?”王麻子小聲的回:“按明律,炮轟官軍,船長梟首,其他人發配充軍。”承平心裏“咯噔”緊張了一下。這聽到達叔這時候對方寧說:“倒是不用管那海盜船,這不!跟我們纏鬥的這夥東瀛人是不是海盜就不好說,你們就該認真的查一查!”吉川平直的臉上顯出緊張的神情,他身後的武士各個將手按在刀把上。
方寧一本正經的走到吉川平直的麵前,說:“你們是東瀛人,可有貴國的憑證?”吉川平直謙恭的笑了笑,吉川平直的手下遞給他一個小包裹,吉川平直打開後,方寧看到那是個小小的朱紅色印章。方寧接過去翻到後麵,點點頭說:“鬆潘府的海船倒是常有往來。”吉川平直笑眯眯的對方寧說:“少將軍年少有為,大明水軍威震大海,我等自然不敢造次,謹遵皇命!”
方寧對吉川平直說:“自然是好的,可五層炮位的外國海船進入我大明海疆必須有大明官府的照會公文,你們可有?”吉川平直思量了一下,便對方寧說:“正如黃波達剛才所說,我等是追擊而來,未曾有官府文書。”方寧嚴厲的說:“未有官府照會文書,不是海盜,或者便是宣戰!”吉川平直立刻說:“我等這便歸國。”
方寧厲聲說:“貴國常有海盜出沒於此海域,還望歸國後,奉勸國人收斂行為,不然大明將發兵島國全殲之!”吉川平直略微的一躬身,承平看到吉川平直聽完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吉川平直對方寧說:“那我們這就告退了!”他轉身看一眼承平,之後走到達叔身邊和達叔小聲的嘀咕了幾句,便帶著手下離開了海船。
吉川平直帶著東瀛武士撤下達叔的海船,開著自己的鬼船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這艘船已經被你轟斷了主桅,現在動不了了,要不要想想辦法?”望著東瀛人海船遠去,達叔走到方寧身邊對方寧說。方寧說:“這樣吧,將海船綁在我們海船的後麵拖到海港裏,您看好不好?”達叔一聽,說:“自然是好的。”
方寧對身邊的校官問:“最近的官軍海港距此多遠?”那校官回道:“回大人,泉州有座老軍港,距此一百多裏。”方寧對達叔微笑著說:“黃爺爺,這樣吧,我們打壞了黃爺爺的海船,不如就由我們來負責”達叔揮揮手說:“算了,若是去泉州城,揚州詹家也有生意在那裏,不如你們拉我們的海船到那裏,之後便放我們自己去了,如何?”方寧聽見達叔如此爽快的講話,也對達叔點點頭,幹脆的說:“好,咱們就按黃爺爺的意思辦。”
達叔、王麻子和海生應方寧的邀請都上了官軍的海船,承平也被抬在擔架上放到了方寧的船上,官軍船上的軍醫為受傷的詹家船夥計醫治傷口,方寧回到船上對自家的士兵說:“開船。”
承平躺在擔架上,感覺自己的屁股上隱隱作痛,這時他輕輕的揉揉腰,因為在地宮中多次逃命、搏鬥,身上早已是傷痛不止,這時他抬起頭看到達叔和王麻子靠在船舷上,達叔旁若無人的抽著旱煙,王麻子懶洋洋的脫掉腳上的鞋子,嘟囔著抱怨:“哎呀,打了一天的仗了,都累壞了我!”
“你留著的實心彈倒是起了大用場!”達叔冷笑一聲說,王麻子壞笑著小聲說:“多懸啊,這炮彈有些年沒用了,你還不讓我藏著,就那麼一發,用了就沒了。”達叔拍了一下王麻子的肩膀說:“下次我給你搞一箱!”承平低下頭,他隱約感覺到了這些人並不好惹,而且很神秘。
海生則旁若無人的坐在甲板上拿起蘋果來大口的吃起來,承平早就累了,現在正好有了休息的機會,方寧船上的軍醫走過來為承平治療腿傷,按住傷口,承平隱隱作痛便漸漸睡著了,在夢裏,他又夢到了那些燃燒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