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
他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難怪我方才麵對犼的時候半天提不起勁頭來,總覺得釋放不出力量,原來是少了一縷魂魄,還是最關鍵的一縷魔魂。
“我見她對你忠心耿耿,還央求我把她安排在你身邊,說是會一直照顧你,我便應允了,可我信錯了她,她得到了魔魂後,以此相要挾,讓我向母後提議娶她,不然便要揭開你的真實身份。”羽澤低著頭,黑曜石般的眸子深幽,靜靜地望著我,像是在觀察我的反應。
而我表現得太為平靜。
“你不信?”他問我。
我依舊沒有開口,甚至躲閃著他的目光。
他好像忽然明白過來,一臉震驚地問:“你早就猜到了,是嗎?”
其實恢複記憶之後我就把整件事情梳理過一遍,羽澤少年時期就與我相遇,他是一個專情的人,我一直知道,哪怕瑤琴利用體內的一縷魔魂變做了我的模樣,羽澤也不至於被她迷惑,我對他是有信心的。
羽澤娶了瑤琴,我雖然不知具體緣由,卻也能猜到個大概,那便是瑤琴用了什麼法子威脅他了。
如今他親口說了魔魂的事,我的猜測也得到了證實。
我心中十分矛盾,行為也反複無常,每當我想起師傅對我的囑咐時,便希望羽澤能夠與瑤琴好好相處,把我忘了;可當我見到他後,又控製不住地想要得到他,甚至每次他提到瑤琴時,我都忍不住冷言相譏。
羽澤臉上已經有了怒氣,說出來的話冰冰涼涼:“你明明知道真相,卻還躲著我?”
我沉默,算是默認了。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羽澤是天族太子,從小位高權重,被人捧著,說出這樣的話估計也有傷自尊吧?所以他開口很艱難,仿佛是花了很大力氣才拉下了天子的尊嚴。
他此刻正打了赤膊,露出了整個上半身,我靜靜地看著他的身子,隻見他的身上新傷舊傷總共加起來有不少於十處。我所知道的就有四處,胸口那圓形的疤痕是我一箭刺中的,胳膊上的一道傷口是他去斷魂崖為我采藥被混沌傷到的,背部從上至下貫穿的一道傷口是在荷苑為救瑤琴,或者說為了保護我的那一縷魔魂被猙傷到的,還有今天一把撲向我被犼刺穿的一個血洞……
這些傷都是因為我,而他望著我的眼神,像是個脆弱的孩子。
我心中一片柔軟,軟得很想立馬抱住他,軟得很想跟他說“愛”,但是我不能。
其實我心中一直很清楚,推開我和羽澤的從來就不是瑤琴,而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仙魔界限,是天桴星和右旗星的宿命。
我與他,終歸殊途。
“沒有。”我聽到自己冷冷的聲音吐出兩個字,心裏頭卻很疼,被撕扯般得疼。
他眼中滿是受傷的神色,雙手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肩,沉聲道:“我不信!”他說著將我推到了地上,俯身來吻我,雙手解開了我的衣帶。
我偏了頭,躲避他的唇,問他:“你要做什麼?”
他手中動作不停,一隻手摟住了我的背部,另一隻手飛快地將我衣服褪去,再開口,又恢複了冰冷的語氣:“你說呢?你的身,你的心,我總是要得到一樣的。”
“別這樣……”我用商量的語氣跟他說。
天子殿下畢竟是天子殿下,被踐踏了的自尊總是要討要回來的,他的脆弱也隻是方才一瞬間,而此刻,他就像是變了個人,眸子冰冰冷冷,手中的動作也很霸道。
他從前一直很尊重我,我說不要,他就會停下動作。
如果他很想,往往會用一種連哄帶騙的方式央求我,但是今天他似乎是跟我杠上了,絲毫不顧及我的反對。
語言沒能阻止他,我隻好用手去推他:“你還有傷,不要這樣。”我的手正好按壓在他胸前箭傷處,他的胸膛溫熱,我的雙手冰涼。
他用一隻手撐在我身旁,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搭在我觸碰他胸口的冰涼的手上:“你還在乎我的傷?那你是否也在乎我心裏的傷?”
我聽了,像是被明火燙傷般將手從他胸前抽回,有些不知所措。
他趁此機會再一次俯下身子,手掌順勢搭在我胸前,覆蓋了我的柔軟之處。
很熟悉的感覺,很親切的懷抱,他煽風點火,我卻顧忌著他的傷口,怕他背部的血洞迸裂,不敢使勁掙紮。
我能做的隻是不回應他,讓他感覺在唱獨角戲,不給他任何情感上的希望。
但是當他進入我身體,開始律動後,我的腦中一片迷蒙,雙手也不由自主地環抱住了他。
說不情動是假的,身子騙不了人。
他從我的胸前抬起頭來,忽然與我對視,我眼中估計是一片迷離,他望著我的眼眸亮了,隱隱帶了笑意,又低頭在我耳邊喃喃低語:“你騙我。”
我知道分開的這百年,他過得不好,他身上不僅添了許多道傷,人也消瘦了許多,我能感覺到他鎖骨的突出。
師傅,如果你還在世該多好?你一定能為我指點出一條明路吧?
我到底該怎麼做?到底該如何阻止命運的詛咒?
我還是縱容了自己,縱容自己的身子應和了他。
我環抱著他,心想: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