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至羽裳跟前,用手輕拍她的肩膀,語氣平靜:“羽裳,你先行退下吧,此事朕已了解!荊紅灝的事暫且不管,你且放心!”
羽裳想要再開口些勸解之類的話語,但又不知如何表達,唯有悻悻地閉嘴離開。
她走過袖水橋,恰巧碰見荊紅嫣一行人正朝文華殿行進。她趕緊側身立在一旁,低眸拱手。
荊紅嫣的餘光掃過羽裳,羽裳的頭低得更沉了。
路過羽裳不足三丈的距離,她失聲驚叫:“顧傾城!”
匆忙回過頭,那人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才你看見顧傾城了嗎?”荊紅嫣一麵張望一麵詢問身旁的碧汀。
“回娘娘,奴婢並未瞧見……”碧汀順著荊紅嫣的視線望去,什麼也沒有現……
“莫非是本宮眼花?”荊紅嫣臉上疑雲密布,低聲自言自語。
可前方卻並未再現方才那人的影子,荊紅嫣無奈之下隻好轉身繼續前行。
袖水橋下有一棵碗口粗的老柳樹,微風拂過,柳枝搖曳,招搖如少女。樹後的一顆心卻“咚咚咚”地狂跳不止,羽裳等到荊紅嫣進入了文華殿,內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荊紅嫣的肚子愈來愈顯眼,這讓楚暮軒心中的煩悶更上一層樓。按理這好歹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楚暮軒不應該如此苛刻才對,可他就是忍不住不去想那肚裏孩子的娘親是多麼地讓他討厭。
荊紅嫣來到文華殿請安,一進殿就現有些不同尋常,請過安立在一旁才驟然明了:楚暮軒喝退了所有宮人!
她向趙克飛去一個眼色,趙克巧妙躲過,心無旁騖地目視前方。
或許,剛剛碰見的就是女扮男裝的顧傾城!要不是這樣,為何又會這麼巧?荊紅嫣揪緊了肚子前的錦袍,骨節分明。
“皇後不好好在長風宮靜心養胎,來此是有何要事嗎?”楚暮軒拿著狼毫毛筆在宣紙上不緊不慢地寫著字,側過頭抬眼看著她。
荊紅嫣試圖從這短短的一瞥裏探索到自己想要的溫柔或者讀出楚暮軒的心中所想,然而隻是惘然。
“臣妾隻是途徑文華殿,想到腹中皇兒也思念自己的父皇,遂進殿給皇上請安!”荊紅嫣眼珠子轉了幾轉,瞎編道。她的雙手幾乎不曾離開自己的肚子,臉上神采奕奕,臉頰明麗潤澤,笑靨如花。
“皇兒還未出世,怎會有感情?皇後還是回宮好生歇息要緊!”楚暮軒擱下筆,看似漫不經心地敷衍她。
荊紅嫣明白自己在文華殿裏再多逗留些時日也隻會自討沒趣,反而惹楚暮軒生厭。於是寒暄問候了幾句便退下回宮。
待她走出了文華殿,楚暮軒將剛才寫好的字幾經折疊交由趙克:“你把此藥方交給徐太醫,告知他朕最近因濕熱引起了腹瀉,讓他按著此方替朕多抓幾服藥!”
“皇上連醫術藥理都懂,奴才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呀!”趙克時時不忘諂媚奉承。
楚暮軒輕輕一笑:“孟將軍如今身中劇毒,朕身為他的結拜二弟,自然得加緊學習研究這類書籍,不可放鬆!”
“皇上如此心係孟將軍,將軍真是好福氣呀!奴才這就去找徐太醫抓藥!”趙克拿著藥方退下。
楚暮軒注視著趙克的離去,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在這偌大寂靜的文華殿裏更顯陰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