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該我了!”卻聽劉子秋嗬嗬一笑,長刀在半空中掄了個圓,照著程知節劈了過去。

慌亂中,程知節橫槊相攔,這一攔卻攔了個空,劉子秋那一刀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拍了過來,正砸在程知節的肩膀上,直接將他砸趴在地上,刀鋒頂著他的咽喉,隻差一寸便取了他的性命。周圍的魚山群寇頓時亂作一團,有人嗷嗷叫著要上前跟劉子秋拚命,卻被一通亂箭射了回去。不過,侍衛們的亂箭隻是射在他們麵前的地上,並不曾真個傷了他們。

劉子秋收起刀,抬手說道:“怎麼樣?服是不服?”

程知節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發現並沒有傷到哪裏,不由大叫道:“不服!再來!”

劉子秋並不生氣,長刀一揮,淡淡說道:“好!這次某不會再讓著你!”

敢情剛才程知節能夠在劉子秋手上撐到十招,是劉子秋讓著他的緣故。這讓心高氣傲的程知節分外的鬱悶,二話不說,再次衝了上來。不過,這一次劉子秋說到做到,根本沒有讓他一招,連長刀都沒有動,隻是一個鞭腿,便將程知節踢倒在地。

如果比馬上功夫,程知節還能夠跟劉子秋鬥上三五個回合,但是比步戰,他實在有點不夠看。接連又打了三次,劉子秋都是一招便將他幹趴在地上。隻是劉子秋的力道掌握得恰到好處,隻把他放倒,並不傷他分毫。

看著衣服上沾滿泥土的程知節,劉子秋抬了抬手:“還打不打?”

程知節把長槊一扔:“不打了!”

“服不服?”

“服!”

“那你投降不投降?”

“不降!”

劉子秋被他這股無賴的樣子氣笑了,不由擺了擺手,說道:“來人,那他的夫人請出來。”

隨著這一聲喊,拓跋千玉攙著石慧娘走了上前,周圍十多名女衛各持橫刀和盾牌。現在形勢未明,劉子秋也擔心群寇中有人圖謀不軌,暗施冷箭。萬一傷了石慧娘,事情無或挽回不算,他自己也會內疚不安,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看到嬌妻真的落入人手,程知節從地上一蹦而起,大喝道:“你抓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

石慧娘看到丈夫這番落魄的模樣,不由一陣心痛,歎了口氣,勸道:“郎君,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你還是降了吧!”

程知節左右為難,歎息道:“某若是歸降,這些兄弟們怎麼辦?”

劉子秋聽他語氣已有鬆動,把長刀扔給身後的侍衛,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會給他們安排一條活路。”

程知節遲疑了一下,問道:“什麼活路?”

劉子秋說道:“運河數千裏河道,總得有人疏浚、養護。”

程知節搖頭說道:“那不行!楊廣當政的時候,弟兄們就幹這個,連口飽飯都吃不到,那還不如當強盜!”

“胡說!現在是大漢王朝,豈是楊廣可比!”劉子秋板起臉來,“當強盜,過的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自己做賊,難道還要讓子女也要跟著受一世罵名嗎?今後的河工與大隋不同,朝廷會按時發給工錢。若在養護河道時遭遇意外,造成傷亡,朝廷還會發給撫恤,怎麼會比不上當強盜!”

楊廣時期,這些河工都是義務勞動,朝廷並不撥一個銅板,他們的收入主要來自幫過往的商船打些零工,或者從運河裏撈些魚兒。運河船來船往,魚兒受到驚嚇,並不容易捕撈。至於零工,更是全憑運氣。如今劉子秋承諾由朝廷付給工錢,等於讓他們有了固定收入,眾賊寇不禁心動,有人已經悄悄丟下武器。

程知節並不相信有這樣的好事,皺眉問道:“你能作主?”

劉子秋嗬嗬笑道:“當然能作主。如果某所料不差,朝廷的關於運河河工方麵的文書這幾日就應該下來了。大家可以各自回去,靜候佳音。如果朝廷給出的條件不能如大家所願,大家完全可以再次舉旗造反嘛。”

程知節半信半疑,沉吟道:“你不會是想先穩住我們,然後尋個機會秋後算賬吧?”

劉子秋放聲大笑:“如果是那樣,某直接下令把你們都殺了不就妥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石慧娘也繼續勸道:“郎君,大人說得有些道理,你就信大人一回吧!”

“好!某便信你一回,某願降!”程知節垂下頭,忽然驚呼起來,“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