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發生了什麼?”我的聲音如此平靜,但是內心卻截然相反。
“什麼都沒發生。”彼得抬步進了祠堂,拿過李南山遞來的香,恭敬的朝著李延年的牌位拜了三次,之後將香插在香爐之上。
此時雲霞映著落日,天邊酡紅如醉,襯托著漸深的暮色,晚風或許帶著冬日的涼意,隨著暮色層林浸染,片片落葉隨風飄舞。彼得與李南山站在落葉之下,一人目光注視於我,一人目光注視著遠處落日。
夕陽的影子投在樹下的草地上,撒下了一路淡淡的餘輝。
晚飯前淩兒拎著許多采買的年貨回到了院子,我聞聲從客廳走了出來,想請她幫忙將客房收拾出來。隻是這淩兒剛把東西放下,還沒等我與她說上話,就被半路殺出來的李文言給叫了過去。我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對這個陰沉的老頭恨的牙癢癢。
看來李文言根本不想讓淩兒與我們走的過近,那幫彼得收拾客房這件事也隻能我自己親力親為了。我轉身走回了客廳,李南山與彼得正在聊天。李南山見我進來,停下了說話,看了看我身後,問“淩兒呢?”
“被你師父叫走了。”我撇撇嘴說“客房在哪?我去收拾吧。”
聽說我要幫他收拾房間,彼得勾起嘴角無奈的笑笑說“我還是自己去收拾吧。”
“也好,我收拾的房間你也看不上。”我抱著胳膊靠在門邊,看著李南山與彼得在我身邊經過後,走向客房。
彼得的房間與我的房間相鄰,李南山推開房門的一瞬間,屋中的灰塵迎麵撲來,我們三個都是本能的向兩邊躲開。
“你這房間是多久沒住人了?”我揮手扇著麵前的漂浮在空中的灰。
“20幾年了吧,或許更久。”李南山率先迎著灰塵進入到了房間。
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對著空氣中彌漫著的灰塵皺眉的彼得,有點幸災樂禍的搖了搖頭,說“最後還是得靠我幫你收拾房間吧。”
我這話被站在房間裏的李南山聽見,還沒等彼得說話,李南山倒是先開口說“你們都別進來了,我一個人收拾就行了。”
“那麻煩南山你了。”李南山說自己收拾,彼得就真的同意了。他也太不拿李南山當外人了,好歹你也要假裝客套一下,再勉為其難的同意,不是麼。
“我來幫你吧。”說完我就要迎著灰塵跨進房間,卻被站在一旁的彼得攔住,他幽幽的說“別進去添亂了。”
“我怎麼添亂了?”我有點不服氣的說。
“我們相處這麼久,你什麼時候將房間收拾明白過?”彼得挑起眉,抬手敲了一下我的頭。
“她與我住在一起的這半年裏,也從來沒收拾過一次屋子。”這句話是在客房裏幹活的李南山說的,聲音中明顯帶著笑意。
“幹活還說話,小心吃一嘴灰。”我朝著屋子裏的李南山說。
“她呀,就是那種屋子裏落一層灰多不會擦一下的人。相處久了,你會發現她更多毛病。”不知道彼得想起了我做的那件糗事,說這句話時嘴角的笑意明晃晃的刺著我的眼睛。
“哈哈哈……其他的毛病我需要慢慢發現了。彼得,真是難為你與她相伴了這麼多年。”李南山在屋子裏笑的十分開懷,聽在我耳裏卻讓我心中憋悶。
“ 不過May很可愛。”彼得說這話時語調很輕,目光溫柔。
“我不喜歡可愛這個形容詞,更不喜歡這個詞用在我的身上。”我無視彼得的注視,大聲抗議。
李南山拎著兩袋垃圾走了出來,他嘴角掛著壞笑,特毒舌的問,“因為可愛的深層含義是傻的意思嗎?”
彼得不置可否,抿嘴而樂。
“李南山,你要懂得尊老愛幼。”我咬著唇眯著眼,語帶威脅的說。
“是是是,老人家快進屋裏做,別累到您這老胳膊老腿。”李南山扔完垃圾走回來,裝腔作勢的要攙扶著我的胳膊,一副小心翼翼怕我摔倒的樣子。
我甩開他攙扶的手,嘴裏說著“不要借機耍流氓。”可是心理卻被他那副樣子逗的不行。
彼得也隨後走進了屋子。
屋子裏被李南山這麼一收拾變的十分整潔,地麵,桌椅,床鋪都再見不到一絲灰塵。而且床單被褥也是新換上的,舊的那一套李南山正抱在懷裏準備拿出去洗。
“收拾的挺幹淨呀。”我坐在椅子上,順手摸了一把身旁的桌子,一絲灰塵沒有。
“和你一起生活,收拾屋子是必備技能。”李南山扔下這句話後,便抱著換下的床單被褥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