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以血作畫(2 / 2)

一股強烈的血腥氣息迅速的鑽進他的鼻腔,讓他整個人在一瞬間為之一怔。這是怎樣的一幅景象呀,玉溪然發誓這一輩子都難忘懷。

眼前是一個全身赤luo的女人,雪白的肌膚卻因為失去太多的血液而更顯得蒼白。凹凸有致的胴體無意間便平添了幾分妖嬈而勾人心魄的香豔情懷,可是當你想到這隻不過是一具不能說話的屍體時,那種無名中升起的蠢蠢而邪惡的悸動便會在下一刻被冷水一澆,立馬蕩然全無了。尤其是當你看到這還是一具在小腹部分赫然裂開一個血涔涔的大窟窿的殘缺不全的屍體時,你還會有什麼異樣的不純潔的念頭嗎?那種悸動恐怕瞬間便會轉變成惡心與恐怖,除非你是個變態的“戀屍癖”。

女人的子宮被取走了,這個孕育著生命與希望的器官,或者說是“聖物”也不足為奇的東西就這樣被凶手硬生生的從身體裏分離出去了。

玉溪然的牙關緊咬,十指緊握得啪啪作響,指甲已經深深地陷進肉裏。這個平時喜怒不現於色的年輕人此刻臉上的表情卻難看到了極點,雙眉緊皺的快要連成一線。他幽深的眸子裏滿含著憤怒,但更多的是與生俱來的堅毅,他要讓凶手付出代價,慘痛的代價。然而感性的情懷僅僅在他的腦海裏停留了片刻,很快便被超強的理性所取代了。他朝著天花板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麵色也逐漸緩和下來。他再一次的揭起被子,想要掩蓋女人赤luo的身體,但出於下意識,他突然抓起一條女人垂在床沿上的手臂。

溫柔滑膩的觸感本應該讓人心神為之一蕩的,可接手處的冰涼卻令人仿佛是握著一塊冰,生氣全無。他輕輕的掰開女人那隻同樣白皙修長但卻已經僵硬的手掌,那一刻,那一瞬間,玉溪然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他總覺得這隻女人的手上麵似乎缺了點什麼,有些不協調。不過這個念頭很快便被另一個更加炙熱的想法所占據,果然他預感到的答案沒有錯,女人的手裏麵仍然握著一張質地輕柔的純白宣紙。宣紙上畫著的仍舊是花朵的圖案,是用死者的鮮血為顏料畫成的。花朵的旁邊也毫不例外的寫下一行殷紅的字體:

“連理枝頭花正開。”

這是並蒂花,成雙盛開的並蒂花。縱然花的顏色不符,但玉溪然卻確認它無疑了,因為那首詩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是為什麼,數目還是不對。這次不是花瓣的數目了,而是換成了花朵的數目。並蒂花不是成雙成對盛開的情愛之花嗎?而這……這卻是三朵花開在一起的。

三朵同蒂的並蒂花!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牽掛的人,即使他或她並不在身邊。距離可以產生不同程度的思念,但是這種牽掛卻不會因為距離而有所改變。

月暗星稀,夜涼如水,黑暗再一次無聲無息的降臨到這片區域。它仿佛是惡魔的手掌一般張大開來,吞噬著世間的一切光明。它挑釁性的揮動著漆黑如墨染般的袍子,把那張神秘的不見光的臉掩藏在夜幕裏,不留一點醜惡的痕跡。

夜已深,人已眠。

在這間四壁空曠,冰冷異常的房間裏,燈光不甚耀眼。但當它照在白森森的牆壁上時,卻反射出刺目慘白的光線。白光透過一層層上升的冷氣,向四周折射著道道冰霜似的氣息,入體生寒,直刺骨髓。

房間並不大,隻並排擺放著三張床榻,床榻上分別躺著一具被人稱作是屍體的東西。厚重的白帆布蓋在屍體上麵,透過它可以看到屍體的輪廓。安靜且僵硬,像幾尊石膏雕成的藝術品,有形有質,唯獨沒有靈魂。

在這三具“藝術品”的床前還站著兩個人,兩個活人。他們正直勾勾的看著蒙在屍身上的白帆布,似是在欣賞,又似是在探究那白帆布下的奧秘。那個距離門口較近的人終於發話了,在這個被寒冷和寂靜籠罩的鬼地方也許隻有聲音才能驅趕他內心處毛毛的怯意。

這個人是鍾子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