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謝你了。”這個時候他除了這句場麵話之外,還能說些什麼呢?
她輕笑了一下,取過自己已經被烘幹好的鞋襪,優雅的背過身子向水潭邊走去。他則如臨大赦般的鬆了口氣,趕忙三下兩下的就把衣服穿上,又取過她那件雪白的長裙,撣了撣上麵的草屑和泥土,就要給她送過去。但抬眼一看她的方向,他立馬就停住了腳步。
她就坐在水潭邊一個幹淨的石頭上,兩隻白嫩的小腳浸沒在清澈的潭水裏,微歪著螓首,正自用兩手梳理那垂下來的一瀉流雲。青山隱翠,碧水含珠,柔風似雨,美人如玉。這儼然是畫家筆下布局精美的丹青水墨,清新脫灑,濃淡適宜。當年西子湖畔浣紗,遊魚為之沉水。而今又臨往昔那相似的情景,若水中有魚,不知是否也為之喪了心魂。
他靜靜的呆在那裏,一時間看得癡了。他不敢想自己竟然也會如此大膽的去偷窺一位女性,更何況那個女子此刻還是衣不蔽體,冰肌外露。自己是不是有些輕薄了,還有些可恥。天,他怎麼可以這樣?他猛然醒悟,立馬背過身去。大口大口的不停呼吸,讓山間這清濕暢爽的空氣去平複他悸動的心。
“把衣服還我!”突然身後三尺處傳來她嬌婉的,卻近似命令的聲音。他不敢轉過身子,隻微微的側了側頭,然後把裙子遞了過去。風吹來一陣幽香,醉人心魄,是她身上的香味吧!離得那麼近,卻仿佛遠在天邊,不可捉摸。
“你……穿好了嗎?”他語帶顫聲的問了一句。
“嗯!”溫軟的宛如鶯啼一般的聲音,他要是個風流兒,定會酥到骨子裏。
他這才緩緩的轉過臉來,麵上尷尬暈紅之色未退。見她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火堆旁,單手托著香腮,怔怔的看著火光出神。白衣若雪,裙角飄動,還是那麼的風華絕代,楚楚動人。他不敢正麵的和她對視,便在她的側身位坐了下來。火焰跳動,烤得人身上暖暖的。
“你這個人也真是的,明知道不會遊泳還要往水裏跳,不要命啦!”她保留著原有的優美姿態,並沒有抬頭看他。
“我以為……我以為水不深。”他自是不能跟她說當時是擔心她的安危才不顧一切跳下去的。
“噗嗤!”她又是一反常態的勾人心魄的一笑。“說來你的命也挺大的,喝了那麼多水,愣是沒有把你給淹死。”
“月兒那天也不知道給我喝了些什麼,我當時是差點咬破了舌尖才勉強咽下去的。現在正好多喝了點水,洗洗胃也好。”他自解自嘲的苦笑了一聲。
“哼!虧你還笑得出來,要不是我幫你……幫你順一順氣,你早就一命嗚呼了!”她指的自然是嘴對醉幫他做……他昏迷中雖然不明所以,但她卻是清醒的很呐!一想到自己寶貴的第一吻就這麼糊裏糊塗的獻給了一個她認識還不到五天的男人,她的臉就一陣發熱,心跳的頻率也亂了。幸好她保持著原先單手托腮的姿勢,有隻手遮住了半張臉,才不至於讓她無形中露出羞態。
他當然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到期間還有這碼子事,否則的話不知他會作何感想了。不過那個無意識的吻卻不是他的第一次了,他的初吻早在兩年前就被那個叫顏月兒的姑娘給強行奪走了。
“你……你受傷了!”他的眼睛終於瞥見了她雪白衣袖上還有一片殷紅的血跡。經他這麼一問,她才突然感覺到手臂處傳來的隱隱的,火辣辣的刺痛,被尖刀劃出的傷口早就在無情的撕扯著她的痛覺細胞了,隻是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而已。
“哦,一點小傷,已經止住血了。”她不想在別人麵前顯示自己太過於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