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得先發誓不告訴你爸爸關於威拉德地下室的事,必須按照我們編好的話說。”琳娜趁人不注意地時候,對我悄聲說,“還有關於我們媽媽的事。”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從囚室回來後,我還沒有時間解釋在威拉德實驗室聽到母親聲音的事情,並且我根本也不願意講它,我自私地想把它獨自多留在心裏一會兒,可以反複地在記憶裏把那些聲音放了一遍又一遍,因此琳娜一路上也沒有問關於這件事的一個字,她肯定能了解我的心情。
直到晚餐結束,所有人都奇怪地對威拉德隻字不提,我好幾次想問爸爸在外麵查到了什麼線索,可是一看到他的目光就不由地妥協了,他總是能看透我想說的一切。在我們回校之前,爸爸卻主動向我提起我想問的問題,“傑西卡,我得告訴你一些事,以此避免你們可能會受到更大的傷害,孩子們知道很多事情也許沒有好處,因為強烈的好奇心和爭強的個性會毀了你們,可是對敵人更多的了解卻也同樣能保護你們,我隻希望你們能理智、冷靜地麵對一切情況。”
“我此次找到的資料僅有威拉德黑色法術的來源和特性,事實上這幫不了我們多少,這段曆史很長,我現在沒有時間詳細地告訴你,你需要知道的是這種黑色力量是任何人都無法控製的,它集中了所有惡劣東西的力量。到最後,它們都會自我毀滅,威拉德肯定知道這一點,因此他專注地投身於煉金術,並且利用卑劣的手段搶走了精靈族的銀鑰匙,希望以此能拯救他注定悲慘的命運的同時,還得到壽命的延長和更強大的力量。但他的所作所為已經無法讓他回頭了,誰也救不了他肮髒的靈魂了,因此他必然會有自我毀滅的一天。”
“傑西卡,我很抱歉地告訴你,誰也阻止不了他,包括精靈族和吸血鬼家族,我們隻有等待和期望,並且祈禱自己的親人和朋友越少受到傷害越好,別給理由讓他傷害你們。”爸爸的眼睛裏閃著淚花,他一定感到絕望,因為母親還被囚困在威拉德的牢獄裏,而正義的一方卻已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明白,爸爸。”我低著頭輕聲說,擁抱爸爸的時候,卻覺得心被沉到了萬丈深淵,母親的聲音如此清晰地在心裏一遍一遍一回響著。真的沒有希望了麼?
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潘尼提出要送我們回去,他一本正經地說犯罪總是喜愛尋找黑夜來做掩蓋。一路上,他總是不時用奇怪的眼光看著琳娜,時而低頭沉思,像在考慮某件難以決策的事,等到我們走到城堡的山腳下時,他忽然直視心神不定的琳娜(我猜她肯定發覺了潘尼的不正常),用手指了指她的胸口,低聲說道:“將它留給你們吧,也許伊姆的做法是正確的,魯莽的年輕人更容易創造奇跡,我一生中犯了無數次錯誤,但這一次,懇求上蒼,希望我是對的。”他說完,轉身消失在叢林中。
布瑞特張大了眼睛,“他是什麼意思?”
琳娜繼續走在前麵,頭也沒有回,這是她內心不安時的掩飾,“但願我們真的能創造奇跡,否則我們會讓很多人失望的。”我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也許我們真的不得不讓許多失望了,潘尼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無法毀滅威拉德的力量,為什麼還要跟我們說這麼一番話呢?
我們匆匆穿過年級大廳,沒有停留就直接回臥室裏去了,這種時候,大多數學生都正留在那裏做作業或者聊天。仔細關好門後,我把爸爸講給我的話重複了一遍。
“等待?!”布瑞特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他猛烈地向我發起進攻,“難道要等到他把所有人都殺死嗎?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想想吧,威拉德看上去身體那麼健康,一點毛病都沒有,我們不可能把希望寄托於等著他暴病而死。”
“他至少還有三十年好活,這麼長的時間,天哪,他一定早早地就讓我下地獄去的,他最討厭我了,以前每次化學課都找我的麻煩。”傑斯絕望地躺在沙發裏,閉上眼睛,嘴裏嘰哩咕嘟地祈禱著死神千萬別過早地把他接走。
琳娜不滿地瞟了一眼傑斯,“祈禱別人高抬貴手,還不如詛咒他快點死掉。”
我不耐煩地衝布瑞特揮了一下手,趁他後麵的話還沒有講出來之前就止住他,“別找我的麻煩,又不是我讓威拉德堅不可摧的,我比你更厭惡看到這種局麵。”我大聲地衝他吼起來,布瑞特一下子閉上了嘴巴,傑斯也被震得猛坐了起來,不再發牢騷。
“一定會有辦法的。”琳娜小聲說了一句,但後麵就再也講不下去了。
“為什麼不去找那本書問一問?”傑斯終於出了個好主意,“伊姆說它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
“但願事實與傳說相符。”布瑞特有所懷疑。
“就這麼辦。”琳娜的口氣不由得任何人反駁和提議,“但我得先去看看莫克娜,他們居然隱藏了這麼久都沒有出來,這總讓我心裏不安寧,任何一種生靈都比我們的求生本能更靈敏,他們總是能嗅到潛在的危險。莫克娜肯定能教給我們怎樣才能更好地遠離地獄。”
傑斯對琳娜講他的話很不滿意,他現在很後悔把這麼好的辦法提出來,“真應該讓她多發愁才對,她應該為自大付出點代價。”傑斯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