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蕭樓這一代的傳人,也是那位丹師的親傳弟子,也是內定的下一代皇後。
至少在此前十餘年的時光裏,秦玄和蕭後都很滿意,隻是蒼雲隕落之後,青衫少女沉默了很久,然後離開都城,雖然沒有離開他們的視線,但仍舊是在改變。
回這裏,就好像回家一般,但蕭夜淩隻感到了一陣陣陰冷,年少之時的蕭族聖境之中的種種遭遇,又一次浮現心頭。
若非來自蕭樓的內部,她恐怕也和常人所想的一樣,數千年來風飄雨搖的這座樓隻是因為住著那些位高高在上的皇後才能屹立不倒而已。
“五小姐。”踏入蕭樓外的籬笆,一個白衣老者微微躬身,不敢直視對方帶著點點質問之色的目光,背過身對身後微微讓了讓,旋即輕聲道,“陛下和皇後殿下在上麵等您。”
蕭夜淩抬首望向小閣樓頂上的那兩道身影,心底微異,心想著這兩位何時學會了這麼相安無事的呆在一起?
“知道了。”想著那株妖才,蕭夜淩順著閣樓的階梯徑直上去,小閣樓上方的風很大,吹動倒懸的簾子,也吹動懸空的劍刃。
站在欄杆側望著相互較勁的兩人,蕭夜淩微微蹙眉,旋即低首緩步走了過去,微微躬身,道,“參見陛下、殿下。”
“嗯,夜淩回門了?”秦玄咧開嘴微微一笑,望著帶著幾許風塵氣息的蕭夜淩好奇的問道,“上河郡的五樓小姐的名聲,朕遠在元陵也久聞大名。”
蕭淑冷冷的瞥了一眼一幅江湖浪子模樣的秦玄,背過身在梳妝台上取出一枚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靈珠,緩步走到蕭夜淩身側,將手中靈珠遞了過去,說道,“離開家門,帶著這個。”
青衫少女點了點頭,隨手接過靈珠,旋即偷偷看了一眼沉著一張臉盯著自己的秦皇,心底微顫,仿佛自己所想的所有一切都被對方看穿了一樣。
有點不知所措的對上對方的目光,蕭淑探手擋在蕭夜淩和秦皇目光前,瞪了一眼沉著臉的秦皇,冷聲道,“就算是離家出走,那也是我蕭家的事。”
秦玄微微一怔,眯著雙眼瞅了一眼寒著雙眸的蕭淑,無奈的聳了聳肩,無辜的說道,“朕可什麼都沒說。”
看了一眼遠方的天色,秦玄想著今次的事,說道,“該走了,祭拜先祖的事先擱一擱,等那些小家夥都回來再看其他。”
“大婚的事你不再想想?”蕭淑微微一怔,旋即繡眉微挑,想著樓中幾位家主所言,問道。
秦玄的雙眸之中掠過一抹孤寂之感,旋即搖了搖頭,歎道,“帝室中的意見也不一般,你也知道當初朕是如何繼位的。”
蕭淑沉默良久,瞅了一眼翻窗而下的秦玄,恨恨的咬牙罵道,“這個登徒子!”
蕭夜淩有些不知所措,這些話,也許自己不該聽到的。
望著那抹金色的長虹消失,蕭淑這才回首掃了一眼蕭夜淩,“坐,這幾年去哪裏了?”
蕭夜淩很隨意坐在方才蕭淑所坐的位置,想了許久這才回應道,“去了上河郡。”
“上河郡的事我都知道,我想知道謝無離的事。”蕭淑輕抿了抿軟榻旁的茶水,白了一眼坐立不安的蕭夜淩,“鎮東侯這個人很危險,你該知道謝無離是誅侯的獨子。”
蕭夜淩微微挑眉,旋即低聲道,“那另外那個人又是誰?”
“那個跑腿的小子是白家的人。”蕭淑幽幽歎著,“你在皇室這潭水中已經陷得很深了。不要再向前,你想要的歸元草在三聖墓中,秦皇也不會給你。”
“查清那人的身份了嗎?”
蕭夜淩搖了搖頭,旋即又開口說道,“這人身上殘留著三瀾劍的劍毒。應該不是島上的人。”
“三瀾劍的劍毒?”蕭淑微微一怔,旋即詫異的掃了一眼蕭夜淩,“帶回來了?”
“嗯。”蕭夜淩小心翼翼的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盒子,隨即擺在身前的桌上。
蕭淑蹙眉打開錦盒,望著冰寒入骨,幽幽盤旋著一縷幽藍色光芒、旋即有繞起絲絲紅色光芒、半響後又升起一抹紫色寒光。
沉吟片刻,蕭淑想著近年來島上大大小小的戰事,“可能是某位大能者的跟隨,這人能在三瀾劍下不死,想來也絕非尋常之輩,其身上可有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沒有,這人的來曆也隻有謝無離知道,可惜他去了東疆外。”蕭夜淩搖了搖頭,旋即望向趴在窗沿上的秦皇,愣了愣。
“看朕做什麼,繼續說。”秦皇瞪了一眼蕭夜淩,對蕭淑努了努嘴,示意兩人繼續說下去。
蕭淑一頭黑線的看著這個孟浪的大秦秦皇,強行壓下心底的怒火,蹙眉轉眼的瞬間,又是一抹金鴻消失在視野內。
悄無聲息的躥開數十米遠的蕭夜淩無語的瞅了一眼即將爆發的蕭淑,生怕被這怒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