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泊海?”聶行風將想探出頭去看看的小姑娘一把抓了回來,掃了一眼那柄長劍,“沒想到群山世家出現的第二位真微是他。”
確實沒有想到,所有人都沒想到。
東皇冷冷的瞥了一眼那柄巨劍,不太滿意。
姬如雪和寂月被宛若眾星拱月一般圍在眾人中間,抬眉望向東皇和那柄不理會那頭血狼轉而刺向岸邊的另一側的巨劍,目光幽幽閃動。
一抹似仙似魔的氣息在岸邊少女的身上緩緩盤旋而起,少女眨了眨眼,似是沒有將東皇和那柄劍放在眼底,雙眸之中血色翻轉猶如血池倒映一般。
“這是什麼功法?”聶行風不記得自己記憶裏有這麼一門神通或者功法,或者說,此刻少女即將施展的,不是源自蠻族的功法。
“像是仙族的仙法。”姬如雪身側的鄧詩瑤掃了一眼那少女悠然繞指的黑白兩道真元,目光微轉,旋即一滯。
“那個印記。”鄧詩瑤緊盯著那塊像是火焰又像是璀璨星辰的印記,聶行風幾人亦是尋聲望去。
姬如雪麵色微變,聯想著蒼茫對蠻荒兩位君主的形容,低聲說道,“應該就是她,我很了解她的行事風格。”
這少女,自然便是離開了莫忘獨自曆練的殷血衣,算起來,她也算是蒼茫學院的學員。
隻是如今搖身一變,卻成為蠻族的兩大君主之一,修為更是問鼎陰陽,遠遠的將整個蒼茫學府的所有弟子都甩在身後,恐怕就連那位能斬真微的莫大師兄如今的修為也不見得突破陰陽吧?
若是還在的話。
殷血衣賽雪欺霜,美至異乎尋常的玉手從寬敞的袍袖內探出來,纖長優美的玉指在夜空中勾勒出玄奧難明的複雜紋路,竟隱隱輝映著宇宙中某種玄奧的軌跡。
這門神通源自那位能斬真微的男人,殷血衣想著,突然的微微蹙眉,抬起血色雙眸透過億萬裏蒼茫,掠過無盡洪荒的灰色地界,落到一座雪山上。
雪山上負手站著一個白發男子,指尖微不可覺的升起一絲又一絲的星輝,然後,黑白色的真元在茫茫雪山之中撥開雲層,透出一望無際的藍天。
莫忘沉默不語的望著夜空中的兩輪彎月,心想著這是怎麼了,南忘體內的道魔真元為何會有如此變化?而且,居然隱隱不受控製。
微微蹙眉,回首望著各自練劍的弟子,莫忘挑眉環顧周遭,就在方才,他分明感知到有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但係統也無法鎖定對方的位置。
若有所思的看著指尖突兀的自主浮現的道魔真氣,莫忘這才是想起了什麼,嘴角挑起一絲笑意,呢喃道,“是陰陽了嗎?”
殷血衣看到這抹笑意,淡粉色的嘴唇亦是微微上揚,白皙的臉頰上隨即顯露出一個深深的梨渦。
他還活著,就在那些雪山的深處。
想著,那柄巨劍已經是靠近身前,殷血衣低眉掃了一眼一身的道魔真氣,冷笑道,“莫說將蠻荒盡誅之,今日之蠻荒,也非諸位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之地。”
說著,殷血衣眸間映照上空夜色下的一切,那柄隔了億萬裏的劍光在其鮮紅的瞳孔之中顯得越發地虛淡,黯然無光,巨大的劍影之上甚至出現了一絲裂痕,隨即恐怖的魔氣在殷血衣體內猛然間漫溢開來,蕩著萬裏血池,激起血池中央浪花濤濤,漣漪接連擴散。
眼看魔氣直衝九霄雲外,負手而立的東皇一聲冷哼,如悶雷一般的冷哼響徹九天;旋即隻有一人大小的青銅色古鍾散發出霧蒙蒙的柔光,瞬間化作頂天立地巨鍾,將諸般魔氣完全壓下蒼穹,隨之東皇抬步踏入了一道被魔氣撕裂的空間裂縫之前的虛空。
雙手向下微微一按,有崩潰預兆的巨劍終於是在顫栗中穩定下來,劍身上的裂紋也緩緩合攏。
柳簫麵色一沉,和殷庚對視一眼,高聲道,“東皇你二人均是一介真微聖者,如此欺壓一小輩,如何做得東皇之主?”
“哦?你們是人族?”東皇直掃了一眼這兩位老人,便猜到了對方很可能是消息中的另外兩位半真微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