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楚恒低著頭，有些失望。
這時，老板和夥計們聽到了聲響，跑到了二樓，見牆壁破了一個大洞，目瞪口呆。
楚恒說道：“剛才我不小心把這牆壁打破了，補這一堵牆要多少錢，你們回去算一算，加到飯錢裏，結賬的時候我賠給你們。”
楚恒一拳能打破一堵牆，老板、夥計們誰還敢招惹他？一個個點頭哈腰，乖乖地退了下去。
楚恒坐在了椅子上，拿著酒壺給聶空倒了一杯酒，說道：“恩公，你又救了我一命。”
聶空端起酒杯，說道：“這酒還不錯。”
楚恒笑道：“不錯你就多喝點，隨便喝，我請客。”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聶空一仰頭，一杯酒又倒進了肚子裏。
楚恒又給聶空倒了一杯酒，說道：“恩公，你是我命中的貴人，你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
“我不喜歡聽這樣的客氣話，”聶空握著酒杯，板著臉。
“好好好，我不說了，”楚恒換了一個話題，問道：“恩公，你現在做什麼營生，住在哪？”
聶空說道：“我現在沒什麼營生可做，四處遊蕩，困了倦了就在大街上睡一覺。”
楚恒說道：“恩公你這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竟然過這種生活，太不公平了。恩公，我帶你找田仲光去，我拿錢，讓他給你炒作，把你炒成天下第一的大俠客。”
聶空麵露不悅之色，說道：“我最討厭的就是炒作。”
楚恒說道：“恩公，現在這世道我算是看透了，以前我就是這個樣子，混了十幾年也混不出個模樣來。田仲光對我進行炒作之後，兩三個月，這滿大街的人就沒有不知道我的，就連太子都請我進宮，叫我一聲‘楚大俠’。這狗屁世道，不講真本事的。”
楚恒心情鬱悶，喝了一杯酒，說道：“恩公，我這樣的廢材都能炒出名聲來，你要是宣傳宣傳，必定成為天下第一，甚至是千古第一俠客。”
聶空說道：“我不在乎那些虛名。”
楚恒說道：“恩公，有了虛名你就有了金錢、有了地位，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聶空看了看楚恒，說道：“你看重榮華富貴，而在我眼裏，榮華富貴都如同糞土。”
楚恒撇了一下嘴，說道：“榮華富貴是世俗社會的最高追求，恩公你不是也生活在這世俗社會嗎？剛才就因為了少了幾個銅板，那夥計就揪住你不放，遇上這種事，你開心嗎？”
聶空說道：“有錢了我就多喝點，沒錢了我就少喝點，這樣的生活我覺得挺好。”
楚恒和聶空雖然麵對麵坐在一起，但是，楚恒感覺兩個人就像是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似的，無法溝通，無法理解。
楚恒歎了一口氣，說道：“人各有誌，既然恩公不願意過我說的那種生活，我也不能強求。”
楚恒倒了酒，和聶空喝了一杯，楚恒發現酒壺空了，要叫夥計再上酒。
聶空說道：“好了，今天就喝到這吧，我要走了。”
聶空站起來，從牆上那破洞鑽了出去，就要走，楚恒叫道：“恩公，等一等。”
楚恒來到聶空的身邊，說道：“恩公，你以後有什麼事，用得到我，盡管來找我。”
“我知道了，”聶空點了點頭，又要走。
楚恒拉住了聶空的衣袖，說道：“恩公，咱們就此別過，以後有事怎麼聯係呀？”
聶空本來是個獨來獨往的怪人，不喜歡和別人保持聯係，但是，他覺得自己和楚恒有點緣分，楚恒如此一說，他也不好意思拒絕楚恒。
聶空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小哨子，說道：“你要找我的時候，吹一聲哨子就行了。”
楚恒看著哨子，說道：“恩公，這哨聲能有多大，你要是離得遠了......”
聶空說道：“你放心，不管我在什麼地方，隻要你吹響哨子，我都能聽見。”
楚恒心想，聶空這種真正的大俠是不會欺騙自己的，便收下了哨子，取出了一摞子銀票，說道：“恩公，這些銀票你先拿著，花光了再來找我。”
“好，”聶空也不客氣，拿過銀票，塞進了懷裏。
聶空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酒樓，大堂裏那些侍衛看著聶空，滿心疑惑，這家夥是誰呀，怎麼在楚大俠麵前牛氣哄哄的？楚大俠真是好脾氣，對這麼一個廢物如此客氣，換做是我，早就一拳打過去了，打死這廢物。
在侍衛們的眼裏，楚恒是個俠客，聶空隻是個廢物。
世間的事，有時候就是這般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