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字路口是成都的繁華之地,如今搭起了一座行刑台,周圍人山人海,聚滿了看客。
寇德彬騎著馬,得意洋洋地看著囚車裏的樂君子、酒君子,說道:“邵康,劉慕伶,你們倆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樂君子不理會寇德彬,酒君子則是冷冷地從牙縫裏迸出了兩個字——“小人!”
寇德彬哈哈大笑,說道:“我是卑汙小人,你們是高潔君子,可惜,今天我這卑汙小人就要斬了你們這兩個高潔君子的腦袋。”
樂君子、酒君子被押到了刑場,然後打開囚車,將兩人拖拽下來,拖拽到行刑台上。站在行刑台上,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酒君子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劉慕伶死不足惜,隻是連累了大哥你。”
樂君子泰然自若,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樂君子環顧四周,皺起了眉頭,人群當中有很多穿著孝衫的人,望過去一片雪白。
“樂君子,酒君子,請喝下我們這碗壯行酒吧,”一個穿著孝衫的人,捧著兩大碗酒,朝行刑台走過來。
幾個官兵舉著長槍,過來攔住這送酒之人,那些穿著孝衫的文人士子們立刻叫嚷起來。蜀中七君子是文人士子們的偶像,聽說樂君子、酒君子被判處了死刑,文人士子們自發地穿起了孝衫,來為樂君子、酒君子送行。
群情激昂,官兵們很是為難,把目光投向了寇德彬。寇德彬覺得眾怒難犯,便揮了揮手,叫官兵們退開。
官兵們退到了一邊,那士子端著兩隻酒碗登上了行刑台,遞給了樂君子、酒君子。樂君子、酒君子道了一聲謝,捧起酒碗,一飲而盡。
酒君子把酒碗摔在了地上,哈哈大笑,說道:“今天能有這麼多人來為我送行,我老酒死得其所。”
樂君子再次向那士子道謝,“謝謝你,謝謝你們。”
那士子熱淚盈眶,說道:“兩位先生就這麼要走了,咱們蜀國的七君子可就湊不齊了。”
樂君子麵帶微笑,說道:“我本來就是一個閑散人,於國於民都沒有什麼貢獻,死不足惜,隻是我死了之後,這《逍遙曲》就要絕於天下了。”
酒君子也落下了眼淚,說道:“咱們兄弟再也不能聚在一起演奏《逍遙曲》了。”
行刑台下,文人士子們哭成一片,寇德彬氣急敗壞,命令官兵們,“告訴那些人,不要哭了,都給我閉嘴,閉嘴!”
官兵們揮舞著兵器,衝著那些文人士子叫道:“閉嘴,閉嘴,都閉嘴!”
文人士子們怒不可遏,叫道:“你們這些狗腿子凶什麼,有本事把我們都殺了,把蜀國的文人士子都殺光,你們這些奸佞小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了!”
文人士子們越罵火氣越大,眼看著場麵就要失控,有人叫嚷著要衝上行刑台,救下樂君子、酒君子。寇德彬慌了,命令官兵們把行刑台圍起來,任何膽敢靠近行刑台的人,格殺勿論。
樂君子叫道:“諸位朋友,請你們安靜一下,安靜一下。”
樂君子叫了幾聲,喧鬧的人群逐漸安靜下來,人們都抬頭仰望著樂君子。
樂君子說道:“諸位,謝謝你們對我們的厚愛,但是,請你們不要引起騷亂,我們的死罪是王上判決的,不容更改,請你們放我們安心上路吧,不要再給我們增添罪過了。”
酒君子拍了拍腦袋,說道:“引刀成一快,不負這顆頭。”
文人士子們安靜下來,寇德彬也顧不得到沒到時辰,急赤白臉地抽出一支令牌,擲在了地上,叫道:“時辰已到,開刀問斬!”
劊子手上前按住了樂君子、酒君子,樂君子神態安詳,閉上了眼睛,酒君子則是怒不可遏,掙紮著,破口大罵,“寇德彬,你們這些髒汙小人不得好死,老天爺你睜睜眼睛吧!”
寇德彬怒斥那幾個劊子手,“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行刑呀!”
兩個劊子手手起刀落,兩股血柱衝天而起。
石正峰、張帥他們對此毫不知情,等他們洗漱一番,吃完了早飯,來到了大牢門前,說是要探望樂君子、酒君子。
獄卒一副驚訝的模樣,問道:“你們要看望誰?”
“邵康和劉慕伶,”張帥說道。
獄卒冷笑起來,說道:“你們來晚了,看不了了。”
“怎麼了?”張帥、石正峰他們都皺起了眉頭。
獄卒說道:“現在呀,他們應該已經走在黃泉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