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說道:“榮太守,你有一個問題一直沒弄明白,你這麼做不是按照我的意思來,而是要按照規章製度的意思來。”
榮保奴嘿嘿一笑,說道:“卑職明白,規章製度要遵守,大人的意思也不能忽視,兩者兼顧,兩者兼顧。”
榮保奴這馬屁拍的,含而不露,有些水準,不過,石正峰也不是二傻子,也不會被這一兩記馬屁就拍迷糊了。
被馬屁拍得迷糊的人,無外乎兩種,一種是傻子,對於此等人無需多言,另一種就是至高無上者。至高無上者終日被一群人圍著,這群人都仰著臉拍他的馬屁,他把馬屁當空氣吸,吸得多了,抵抗力再好也要得病。
榮保奴提議讓慶陽全城官吏,拿俸祿結這頓飯錢,陪同榮保奴前來的四位官員沒有吭聲,榮保奴轉身瞪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怎麼不說話?!”
作為天地間第一大奴才,榮保奴長著兩張臉,一張是對上峰的諂媚臉,一張是對下屬的凶惡臉。那四位官員都是榮保奴的下屬,榮保奴覺得對待他們,半點客氣也來不得,否則他們就蹬鼻子上臉。
四位官員口是心非,說道:“太守大人這個提議很好,很好。”
榮保奴剛到慶陽當太守的時候,下屬官員們沒覺得怎麼樣,每天無非是尊重領導、好好工作。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官員們發現這榮保奴太媽的奇葩了,是什麼精血,生養出如此醜物來?
在榮保奴手下當差,隻要還有一丁點的良心,就活得不開心。很多官員唉聲歎氣,天底下這麼多官,怎麼就偏偏自己倒黴,攤上這麼一個東西?
榮保奴讓全城官吏買賬,他和其他官老爺無所謂,反正主要收入也不是俸祿,俸祿那仨瓜倆棗的錢,不要又有何妨?但是,下麵那些小吏,尤其是一些撈不到油水的刀筆小吏,他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就指著那點微薄的俸祿活命,榮保奴要拿他們的俸祿做人情,有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感受?
如果詢問榮保奴,榮保奴的回答會很幹脆,沒有。不僅如此,榮保奴還會很生氣,心想,你們這些人怎麼連一點做下屬的覺悟都沒有?我當下屬,那可是獻妻獻女、掏心掏肺地討好領導,為了能讓領導高興、抬舉,除了一條命,什麼豁不出去,還談什麼感受?少你點俸祿又餓不死你!
石正峰說道:“榮太守,你也沒征求全城官吏的意思,就替他們做決定,扣了他們的俸祿?”
榮保奴說道:“不用問,我們慶陽全城官吏都是一顆紅心向著朝廷,大人您現在代表的就是朝廷,請您吃頓飯,這點覺悟我們還是有的。”
石正峰說道:“別我們我們的,你隻能代表你自己,代表不了別人。”
看著石正峰接二連三地打榮保奴的臉,旁邊的官員心花怒放,好生痛快。
榮保奴這種人有一張官皮護身,下屬們敢怒不敢言,扒下這身官皮,讓下屬們露出真性情,分分鍾就能千萬隻腳踏上去,把榮保奴踏為齏粉。
榮保奴逼迫全城官吏拿出俸祿,為石正峰的接風宴買單,等於是割大家的肉做自己的人情,大家還不能抱怨,還要麵帶微笑,大聲說:“我是自願的。”
石正峰見過無恥的人,但是,從未見過榮保奴這麼無恥的人。
石正峰看著榮保奴,說道:“我是欽差大臣,還是大將軍,好像今天在座的就我官兒最大,我說句話好不好使?”
榮保奴笑道:“好使好使,當然好使了,大人您是一言九鼎,有什麼吩咐、教誨,我們洗耳恭聽。”
石正峰指著麵前的酒宴,說道:“榮太守一個勁兒嚷著,要為這桌酒菜付賬。依我看,這樣吧,別難為其他人,咱們倆aa製。”
榮保奴又被現代詞語弄迷糊了,說道:“大人,卑職才疏學淺,不知這aa製是什麼意思,還請大人明示。”
石正峰說道:“aa製就是咱們倆一人掏一半,付了這桌飯錢,誰也不欠誰的,好不好?”
榮保奴笑道:“怎麼能讓大人掏錢呢,既然大人體諒那些官吏,這桌飯錢就讓我一人結了吧。”
石正峰說道:“這一桌飯錢最少得幾百兩銀子吧,榮太守一年的俸祿才多少也,怎麼能讓榮太守自己付賬,榮太守有這份心,付一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