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喬將剛才的問題又說了一遍,問道:“扶蘇,告訴王叔,你認為是男人重,還是女人重!”
小扶蘇低頭沉思了一會,眼睛一亮,透著純真無暇,笑道:“女人重!”
嬴政一聽,眉頭一皺,訓斥道:“胡說!”
小扶蘇一聽,努了努嘴,看向成喬:“王叔,扶蘇以為女人重!”
成喬笑了起來,摸了摸扶蘇的腦袋:“告訴王叔理由!”
小扶蘇見這是王叔第一次考校自己,顯得十分重視,昂起頭,有點像論戰的老夫子,說道:“男人背負家國天下,外懲逆賊,內安邦國,背上背負的是天下,自然很重。但是女人卻是更重,因為女人生出了男人,男人還小時,第一句話學會的是母親,第一次牙牙學語也是母親教導,第一次學會吃飯,第一次學會穿衣,第一次學會做人的道理,都是母親教導,而母親卻不是男人,是女人,所以扶蘇認為,母親是男人心中最重的,天下與之相比,如泰山比之蒿草,輕若一毛!”
成喬聞言哈哈哈大笑起來:“扶蘇之言,振聾發聵,羞煞天下賢者大夫!”
小扶蘇見王叔認可,並且讚賞自己,粉嫩的臉蛋上露出一絲興奮。
嬴政卻是問道:“小孩子的話,不可信!”
扁鵲子卻是若有所思,看了看成喬,低下了頭,拱手大禮,虛心求教:“懇請君侯教我!”
成喬點了點頭,朗朗說道:“女人雖然承受的不過一個男子身體的重量,但是女子卻是在承受這重量之時,完成了世上最強盛的生命力的延續,男人負擔越重,他們的生命便越貼近大地,活著越感到充實,但是女人卻往往以毫末之力,締造出了諸如五霸的帝王,卻也是如褒姒一樣,顛覆了一個大夏的君王,女人重?男人重?其實重的是他們心中的道義啊!”
“先生心中有大道,救本侯一人,卻可以活天下,這便是道!”
扁鵲腦子嗡的一下,豁然開朗,原來是他執著了,男人女人一樣重,重的是他們心中的大義,而他為了天下蒼生,不肯救一人,便是放棄醫者的道義,那麼救了一個代表天下道義的人,是不是就得了道義,救了天下!
“君侯是那個奉行大義之人嗎?”
成喬拱手一禮,笑道:“成喬之道,為國為民,請先生入秦,助成喬滅六國,一統天下,讓四海共主,蒼生大義得以永存!”
扁鵲子急忙彎腰行禮:“扁鵲醫門,從此為君侯,救天下!”
說完扁鵲子眼中透漏著無比的堅定,走出了龍淵大殿。
嬴政看向滿是笑意的王兄,問道:“王兄真的認為那樣嗎?可以為扁鵲子締造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
成喬一笑,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王上,這個世界處處充滿爾虞我詐,是是非非,誰又能斷定呢?成喬的大義是什麼不要緊,重要的是王上能得到天下才是最重要的,扁鵲醫門可活死人,肉白骨,倘若得之,我大秦兵卒便可減少傷亡,這種有利王上與大秦之事,即使成喬撒了謊,也是甘願的!”
嬴政聞言眼中露出一絲駭然:“王兄說要幫助扁鵲子救治蒼生,難道是一個謊言!”
成喬歎了口氣,冷哼道:“這天下從來沒有一刻的安寧,人有富貴,必然有貧賤,上天就是如此愚弄眾生,這天下,何須來救,因為那隻是一句自欺欺人的借口,這天下根本救不了,成王敗將,青絲骨塚,戰爭從來都是權謀者獲得天下的借口,扁鵲子妄想終戰止息,還一個朗朗乾坤,人無憂,可以飽食,暖衣,可以無憂無慮的生存,但是孟子離樓上篇有一句話說得好:‘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人要是沒有憂患,便要死亡。扁鵲子口中的世界,永遠不可能實現,或許隻存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