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朔方城後,梁文和郭寶辛將鹽池縣的情況給父親梁煥成作了彙報。梁文還將陳九倉在鹽池做縣令的情況和父親說了。“這陳九倉子在鹽池做縣令的事我知道,可這若竹小姐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父親梁煥成說。也就在梁文和郭寶辛回到朔方城的當天,道台陳九倉也知道了塞外貨棧的貨被內務府全部采購的休息。陳九倉做了多年的官,他很是注意對轄所輿情的收集,尤其這兩宮西狩的多事之年。知道塞外在西安出貨的消息後,他就感覺到事情的複雜,這邊自己封了貨棧,那邊人家又給朝廷供了貨,這孰輕孰重他是很清楚的,這萬一老佛爺或是皇上一高興再追加家塞外的貨,那就不好了。再者,莫說是老佛爺和皇上了,就是哪位王爺或是京官給你自己奏上一本,都夠自己受的。越想陳九倉越害怕,就後悔不該聽那曹世勳的話封了人家貨棧,就想找個借口和台階給自己下。這日,梁武、郭寶芬他們也從西安回來了,這次徐文樑也跟隨大家來到了朔方城。梁武和郭寶芬就給大家介紹了這次西安之行的事,在董福祥大人的介紹下,他們結識了禦前侍衛官馬福祥大人和大內張蘭德張公公。“大哥、寶芬妹妹這次西安勞苦功高啊!”梁文就為大哥和郭寶辛高興,“這次不但出了貨還結識了馬大人和張公公,這咱們以後就更有底氣了。”“是啊,大哥和小妹辛苦了,不知這次可聽到朝廷和洋毛子是戰還是和?”郭寶辛還是很敏感於時政,“前次聽董大人說過,老佛爺有意議和,不知現在進展如何了?”“大家問的是,朝廷已經派李鴻章大人和洋毛子開始議和了。”徐文樑說。自從上次通過二少爺結識了童福祥大人,他也通過這層關係認識了很多隨兩宮鑾駕到西安的王公大臣和公公,也從他們手中收到了不少寶貝。“爹、二弟、寶辛少爺,這次董福祥大人私下告訴我,洋人對他是恨之入骨啊!”梁武對著大家說,“估計議和中洋人不會放過他,他可是大清朝的功臣良將啊!”“這些洋毛子就沒有好事。”父親梁煥成罵著洋人,就讓大家各自下去歇息了。出了父親的院子,大家都陪著梁武和徐文樑二人來到了梁武的院子。翠翠見到哥哥徐文樑後,高興的喜極而泣,兄妹二人多年沒見了。翠翠在眾人的勸說下止住哭聲,又笑著將躲在生後的兩個女兒介紹給哥哥。“淑嫻、淑慧快快見過舅舅大人,給舅舅大人磕頭。”翠翠拉著五歲的淑嫻和三歲的淑惠說話。“舅舅大人好!給舅舅大人請安!”淑嫻和淑惠兩小姐妹說著話就跪下給徐文樑磕頭。徐文樑就高興的抱起兩個外甥女親熱,親熱完了就拿出了兩件玉掛件給了兩個孩子做見麵禮。之後大家皆大歡喜,暫時忘了貨棧被關閉的不快。晚飯的時候梁煥成吩咐廚房燒了兩桌好菜將全家人還有郭寶辛、郭寶芬、徐文樑、秦駝頭、柳駝頭、嘎蛋、小九都請來吃飯,當然還有虞老爹、火心藍、康老爹。這頓飯也是總結了這一個多月以來貨棧的經營和大家的辛苦付出。飯後,虞老爹和康老爹就各自回了客棧,梁文也將火心藍送回了火家大院。當晚,徐文樑就被安排在梁武院子歇息,郭寶芬照舊和梁文的母親住,郭寶辛還是住梁文院。梁文回來的時候,郭寶辛、郭寶芬、大哥梁武、徐文樑都沒有休息,在他的房子等他。“大家怎麼還不休息?”梁文就問大家,“是不是晚飯的時候爹和大娘、娘在不好意思,沒喝好啊?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說完梁文就從自己側房裏拿出了自己藏的酒。哥幾個就對著喝了起來。“大哥的酒量我可是領教了的,來大哥、寶芬妹妹,你們二位辛苦了,敬你們,還有文樑大哥這幾次的幫助。”梁文就喊著大家一起幹,大家就一起幹了。“二弟,其實我也沒出什麼力,都是寶芬小姐和文樑大哥辛苦。”梁武謙虛的說。“二少爺,這次還是寶芬小姐和妹夫辛苦,我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做。”徐文樑也即刻擺手示意謙虛的說。“大家都別謙讓了,這次大少爺辦事得力,大少爺到底是讀書人,他和董福祥大人的聯係起了大作用了。”郭寶芬笑著說,“二少爺送大少爺的也那短劍可是也起大作用了。”原來梁武走的時候帶上了梁文送他的那把短劍,董福祥見到短劍後很是高興,就將自己董家軍現任禦前侍衛官馬福祥和張公公介紹給了梁武。“這些都算不得什麼,都是二弟的功勞,董將軍可是隻買二弟的麵子呀!”梁武笑著說罷,又和大家喝酒。幾人就喝酒聊天到很晚才睡去。第二天上午幾人都各自剛剛起來洗漱,夥計就來報告,說是道台陳九倉大人派人送來了請柬,中午要在鳳祥樓請幾位公子、小姐吃飯,請務必赴宴。“武兒、文兒、文樑、寶辛少爺、寶芬小姐,你們幾位都去,去看看道台大人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父親梁煥成吩咐著大家。“爹,您不去嘛?”梁文問父親梁煥成。“你沒看請柬上寫著是請各位公子、小姐嗎?”父親梁煥成悶聲說著,又丟下一句話後轉身扭頭進了屋子,“文兒就是沒有你大哥讀書多,連這都看不明白,哼。”“梁伯父是吃我等的幹醋了,哈哈。”郭寶辛笑著悄聲對大家說。大家聽完也是一陣傻笑。大家就洗漱整齊,中午的時候來到了南熏門小吃街東邊的鳳祥樓。郭寶辛來過這裏,郭寶芬和徐文樑第一來,看到這酒樓的氣派二人也不禁稱奇。隻見這鳳祥樓門頭裝飾了大紅的門臉,門口一對石獅子很是氣派,這派頭放太原和西安也算是很不錯的酒樓了。小二就將幾位引進了二樓的吉祥廳,推開門,陳九倉和陳若竹早在等候了。見到幾位來了,陳九倉就抱拳先開口了:“歡迎幾位公子、小姐光臨,歡迎光臨呀!”陳若竹也給幾位施禮問好,隻是在施禮的時候還偷著看了一眼郭寶辛。郭寶辛更是高興的看了陳若竹笑著。幾位就和陳九倉和陳若竹還禮,隨後就坐。坐下後,見還有一張空椅子,梁文就問。大人今日可是還有賓客?“大家都認識,都認識。”陳九倉笑著說。“是心藍姐姐,她隨後也就來了。”陳若竹低頭微微的說,說話間還低著頭悄悄用眼角的餘光可看了看郭寶辛。正說話間,火心藍推門進來了,大家又是起身問好打招呼,隨後火心藍就挨著郭寶芬和陳若竹坐下。“今日老夫請各位公子、小姐來,也沒別的什麼事,就是想感謝下各位近日的辛苦。”見大家都坐穩了,陳九倉說,“幾位幾次西安跑駝隊,將我朔方的物產運到西安,這內務府悉數采購,幾位為我朔方增光了。”幾人這才聽明白,這陳九倉是為了這事,郭寶辛就估計是父親京城找人的效果顯現了,而梁武估計是甘肅提督董福祥給陳九倉施壓了。“大人言重了,我等是個買賣人,就是跑了兩趟駝隊,也沒做什麼。”梁文就客氣的說,“還是大人為地方操持有攻,這地方平安商路才暢通呀!”“是啊,這朔方一地,商路暢通物資充裕,可見大人行政辛苦呀。”郭寶辛也接著說,說完還不忘看了陳若竹一眼。“哈哈,兩位公子說的老夫高興,來老夫敬各位。”陳九倉被梁文和郭寶辛說的心火怒放,就起來給大家敬酒,“這以後朔方的貨物還要仰仗各位多多流通呀!”大家就起身各自和陳九倉碰杯後幹了。“爹,可是還有兩家貨棧關閉著呢。”陳若竹乘機提起了關閉貨棧的事。“你個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關閉貨棧也是警示其他貨棧要注意防火,整頓好了警示夠了自然就解封了。”陳九倉見女兒說關閉貨棧的事,就有些尷尬,但他畢竟是多年為官的官場老手,自然是知道如何給自己圓場,就故意對著女兒說話給大家聽。“老夫出門時,早下了公文給塞外和路風兩家貨棧解封了。”陳九倉又對著大家說。大家一聽貨棧解封了,心裏就踏實許多。“來,我等敬大人和若竹小姐。”梁文端起了酒杯邀大家給陳九倉和陳若竹敬酒。大家就起身碰杯。郭寶辛更是高興,和陳若竹碰杯的時候有意輕輕一點,然後看著陳若竹將酒一幹二盡,這一切早被陳九倉看著眼裏。大家就吃菜喝酒,相互說笑。說笑間,梁武就站了起來將一物要送於陳九倉。陳九倉接過一看是一隻琺琅彩的鼻煙壺。“大人,此物是張蘭德張公公所送,是宮廷造辦處所造之物,大人為地方操勞,理應德配此物。”梁武說。“這怎麼好,這怎麼好,這總管張公公所送的東西,我怎好奪人所好呢。”陳九倉推脫著,收下了鼻煙壺。“大人德配此物,德配此物呀!”梁文和其他人都恭維這陳九倉,之後大家再次舉杯。喝酒間,梁文用腳碰了下郭寶辛。郭寶辛就紅著臉站了起來也拿出了一物要送於陳九倉。“陳大人,您老為貨棧疏通商路,為百姓造福,小人很是欽佩,今將京城王爺所贈這玉佩送於大人,請大人收下。”陳九倉就急忙接下玉佩,很是不好意思:“這王爺所贈的東西寶辛公子不自己收著,要送於老夫,老夫多謝了。”“爹,公子有心相送,您就收下吧。”陳若竹說著爹的時候,看了一眼郭寶辛,然後微微低頭而笑。陳九倉更是高興,和大家再次舉杯幹了。徐文樑見妹夫和郭寶辛都送了陳九倉東西,便也站了起來拿出一塊懷表要送於陳九倉。“大人,此表是前日在西安的時候一位從京城來的朋友所贈,今送於大人,請大人收下。”陳九倉就不好意思,便推脫,大家再次相勸,才收下。酒席就這樣盡興到了下午。這酒宴吃的開心,陳九倉就約了大家改日去道台府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