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信號?”許平秋問。
“還沒有。如果遇到危險,他完全有機會觸發信號。”對方道。
“如果沒有觸發,那說明什麼?”許平秋問。
“說明了,在根本沒防備的情況下受製了。”特勤處來人,平靜的聲音有點顫抖。
兩人相顧間,都是茫然無措。
轟轟的馬達聲和海浪的聲音夾雜在一塊,在又一次浪花飛濺到船身上時,餘罪動了動,感覺到了冰涼。意識恢複的一刹那,他歪著頭,艱難地動了動。一醒一激靈要掙紮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結結實實地縛在船艙板的楔子上,就像拴了條狗。等恢複神誌,再看郭少華已經被打得不像人樣了,餘罪幹脆一側頭,又開始裝死了。
三個人,吳勇來、劉通和王紹陽,都是一起給藍湛一當差的保鏢,成品字形圍看著被綁的兩位。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下世界裏,不要期待還有溫情的存在,前一刻把酒言歡,後一刻持刀相向,都是非常正常的。
隻是這個人並不是地下世界的人,落到這步境地,隻能讓他長歎一口氣,頹然地望著黑漆漆的天空,聽著如怒如怨的濤聲,心如死灰。
“醒了沒有?”有人在船艙下問。
“劉哥,醒了,您的藥真管用。說讓他們醒,他們就醒。”保鏢劉通恭維著。船艙裏出來了那個妖妖的劉醫生,他莫名地笑了笑,又看上了那位還趴著的,抬頭一示意,劉通要表現了,上前“叭唧”就是一腳。“哎喲喂。”那人吃疼坐起來了。劉勇罵著:“還裝死?”
“我沒裝,我都以為我死了。”餘罪說著話,壓製著心裏的恐懼。
這好像是個笑話,逗得劉玉明哈哈笑著,笑得花枝亂顫,看著餘罪問著:“小二,好玩不?”
“又要玩死去活來那一招,別玩我,玩他吧。”餘罪緊張了,示意著郭少華。郭少華聽到了,側頭“呸”一口,呸了餘罪一臉。哎喲,這可是我的絕招啊,餘罪當仁不讓,“呸”聲回敬了一口,惡聲惡氣地罵著:“媽逼的,上次差點勒死老子,你也有今天,活該。”
兩人杠上了,其他人在看笑話,劉玉明笑著指點著:“就喜歡小二兄弟這樣子,真好玩。”不過他剛走近點,郭少華卻是掙紮著,想來個絕地反擊似的,不過哪還是變態醫生的對手。他輕飄飄的一腳,腳尖直踢在郭少華的軟肋部位,郭少華一下疼得原地打滾,身體痛苦地扭曲著。
那有痛喊不出來,淨張嘴吸涼氣的樣子,嚇得餘罪瞠目結舌。這個東方不敗看來不光人變態,手腳功夫也變態,怨不得他連保鏢們都不放在眼裏。等那人蹲下來,審視他時,餘罪緊張道:“老大,我坦白,你們給我個痛快得了。”
“坦白什麼?”劉玉明好奇地問。
“昨天,我偷了兩千塊,還沒花呢,就放在住處床底……是我偷的,不是老郭偷的……”餘罪惶恐道。他心思飛快地轉著,這肯定不是兩千塊的事,可把這種小事亂摻和起來,那自己的形象就要朝猥瑣方向發展,最好發展到人家不屑收拾你個毛賊,那就正中他下懷了。
果不其然,劉玉明哈哈笑著,一指餘罪道:“看看,這小子多老實……不像有些人,吃裏爬外。對了,小二,下午好像還打架了?”
“是是是,打了,那個王八蛋一直跟在車後麵,我一想他就有問題,下車就揍了他一頓。”餘罪道。現在看來,對於藍湛一和崩牙佬兩人的強弱之勢,先前的判斷是正好相反了。
“不錯,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不過你又打架,又偷東西,實在對組織不利呀。經組織研究決定,準備把你扔進海裏喂魚。你有什麼遺言,留下來吧。”劉玉明道,惹得那幾個人吃吃地笑著,感覺逗這個小馬仔挺好玩的。
餘罪臉上一副痛不欲生、欲哭無淚的表情,還一個勁兒痛徹心扉地哀求:“老大,能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嗎?”
“好啊,什麼願望?”劉玉明問。
“給我找個妞,讓我精盡人亡,快活死行不?”餘罪提了無恥要求,劉玉明“切”了聲不答應,餘罪趕緊又說,“那不行你給打一針,等我暈了再扔海裏,我怕嗆水。”
幾個保鏢聽得笑彎了腰。劉玉明笑著坐艙板上了,那笑聲既尖且細,聽得人有點毛骨悚然。
不過越是這樣,餘罪的心越往肚子裏放,他估計自己是陪綁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他知道絕對不是自己露了馬腳,否則這些人會恨不得剝了你的皮,哪還有心情和你開這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