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兩天千萬別去天堂。”服務生小聲道,然後以一個男人之間都懂的笑容勸著汪慎修道,“天堂正在掃黃。”
“哦,懂了。”汪慎修笑道,這調調果真好玩得緊,他摸了摸兜裏的手機,思索著玩到什麼程度才不至於被天堂裏的人直接滅口。
高檔的警用裝備,等閑難得一見,唯一的一件值錢物品被汪慎修刻意地拿出來炫了炫,打消了領班的最後顧慮,直接把汪老板請進三樓包廂了。
燈亮,音響悠揚,落座,汪慎修腳搭著茶幾,整個人幾乎陷到了沙發裏。他曾經琢磨過心理學,從行為習慣上講,土鱉和土豪沒有什麼差別,所差的不過是在心態上。土鱉因為畏畏縮縮什麼都在乎,所以沒人在乎你;而土豪越是滿不在乎,就越有人在乎他。
果不其然,服務生聽口音判斷,此人應該是來自煤老板的家鄉;再看這德行,和以前見過的那些渾身散著餿味的土豪無甚差別,他服務得就更殷勤了,問著喜歡什麼音樂、喜歡不喜歡跳舞。汪慎修心想一試果真很靈,這些土包子屁都不會,一擺手:“來兩瓶酒,紅的白的都成。”
“那老板,要不要找位美女陪您解解悶?”服務生順勢道。
“還用我說嗎?沒漂亮妞我立馬就走啊。”汪慎修大氣地撂了句,服務生眨眨眼睛,曖昧地說道:“放心吧,老板,一會兒您一定舍不得走。”
輕輕掩上門,服務生回頭看了眼閉目小寐的汪慎修,這麼坦然的樣子,恐怕不是心疼錢的主。他對著手機輕聲報道:“三樓302包廂,果盤、兩瓶紅酒,叫俏妹上來,告訴她把人多留會,應該是個有錢主。”
這種極度尊崇客人的地方,誰也不可能進門就看客人的錢包,而且也不能以貌取人,無數事實已經證明,很多衣著打扮土得掉渣的貨,錢包裏可是富得流油。久而久之,這種場所形成了重任全部交付到迎賓侍應的身上,全靠他那雙利眼來安排客人。
今天服務生的走眼成就了汪慎修的夢想,此時他已經輕挹著高腳杯中的紅酒,輕輕沾唇淺嚐,旁邊一隻纖手,遞過來切得精致的果肉。他嚐著果肉的美味,聞著近在咫尺的體香,欣賞著鋼琴王子那首《致艾麗斯》,好一副壯誌得酬的愜意。
他媽的,生活就該這個樣子,汪慎修陶醉了。
一曲剛了,他回頭想問身邊美女的名字,卻不料一隻柔弱無骨的纖手輕輕掩著他的唇,然後他看到了嬌豔欲滴的紅唇,輕輕地,慢慢地,向他挪來。那緊閉的雙眸,眉睫清晰如星如月,輕輕地吻了吻他,然後他聽到了如天籟的聲音:“別問我叫什麼……茫茫人海相遇就是一種緣分,我好喜歡你陶醉在音樂中的樣子,就像我夢中的白馬王子……”
哇,現在的風塵女子也這麼有才了?
汪慎修睜開眼睛,看著美女伏在他肩頭,他也癡看著美女,瓜子臉,淡妝,卷發,沒有一絲風塵氣息,有的是淑女式的那種雅致,就像她現在的眼神,在傾慕地看著,就像她的身體,保持著曖昧卻不下流的姿勢,一下子讓汪慎修把看她的眼光提高了不少。
“其實我也期待一段美麗的邂逅,不過從來沒有遇到過。”汪慎修略帶羞澀地說道,這位美女姐姐,似乎和他期待中的邂逅相差無幾。而且美女姐姐似乎窺到了他的心思一樣,修長的手背,輕輕地撫過他的臉頰,略帶揶揄地問著:“今夜之後,你一定不會再有這種遺憾了。”
“希望如此,不過,我怕好景不長,美景難再。”汪慎修心虛地說道。看過不少風騷的愛情故事,那調調終於在自己身上重現了。
他很迷茫,同樣很期待,患得患失的心情類同於男人那種貓抓癢癢的表情,惹得美女姐姐顧盼一眼,淺淺地笑著,伸手邀請道:“那你還等什麼?一起跳支舞啊。”
於是汪慎修被那雙纖手拉著,在音樂中漫步,兩個人時而如癡如醉地走著舞步,還真像有一種發自心靈的默契;在默契時,又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似乎在眼光的碰觸中,有微微的電流襲過全身。舞曲終了,她又輕偎在汪慎修的肩頭,兩人以交杯酒的姿勢,含情脈脈地抿一口紅酒,然後又重複著先前的事,跳舞、對視,在優美的旋律中,感受這次邂逅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