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還是喜歡看那個臉胖胖的小子,不知道今天他是不是還在超市偷吃,能想出這辦法來也不容易啊,全市多少超市呢,他挨個吃個遍,時間就到了。”王武為笑道,指指了前麵的路道,“往左拐,9號就在這一帶。咦,這小家夥怎麼今天不混超市啦?”
兩人說笑著,對那位靠著偷吃就混下來的小胖子興趣盎然,不過不遠處的一幕讓兩人心裏咯噔一下子,笑容消失了。黃埔橋左近,圍著一圈人,那位小胖子正在人群的外圍饒有興趣地看著什麼。
而這個地方毗鄰鬧市,離幾個小區不遠,是個天然的混雜鬧市,也是人聚得最多的地方,一條路上全是趁著城管不嚴出來擺日用品的商販,擺著象棋、撲克攤。兩位外勤卻是知道,這地方但凡有聚,不是賭三公,就是翻紅黑,純粹是市井中的小賭場。
“怎麼辦?”高遠問同伴,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家夥居然擠進人群裏去了。
“沒事,他身上一毛錢也沒有,賭什麼賭啊?”王武為不以為然地說道。他拿起小DV,放進包裏,調試了下鏡頭,開門下車了……
窮也要賭
車距那個玩撲克的攤有三十餘米,在盯梢上這是一個安全的距離。高遠下意識地看看前後倒視鏡,車後不遠就是一個居民小區,連著縱深不知道多少胡同。在這個地方設局套倆小錢,是街頭騙子常用的手法,人家是願者上鉤,怎麼著也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套得著就套,賺著了就溜,一進小胡同那便是泥牛入海無跡可尋了。
鼠標湊到攤前時,攤上小凳子上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手裏飛快地切著撲克,嘴裏嚷著押多賠多、押少賠少,邊說話邊切著牌,啪啪啪往身前扣上三張,就像隨機切出來的牌。旁邊押五塊十塊的,翻著紅的莊家賠注,翻著黑的周圍一陣歎息,錢被壓家收了。
圍觀的十幾人,總有躍躍欲試的,也是輸贏各半,沒有什麼高潮,都注意著莊家切牌的那雙手,有時候覺得人家有問題不敢買,這時莊家一亮底牌,三張紅的,惹得沒下注的好一陣唏噓。有人一把贏了一張百元大鈔,那麵值,足夠讓身無分文的鼠標心動了。
這是個老千,鼠標掃過一眼就給下了定義。關鍵不在老千,而在於這圍觀的人群堆裏有三四個同夥在扮演著“托兒”的角色,而且表演得特別像。
旁人瞧著鼠標過得挺舒服,其實事實還是有出入的。超市裏那些散水果糖、餅幹、沙琪瑪之類,肯定不能讓自己吃飽,頂多就是個不挨餓而已,而且在那裏麵偷吃風險相當大,真被逮住,估計揍一頓是輕的。
窮則思變,鼠標窮成這樣,怕是在思變了,而且看見撲克實在有點手癢。莊家的手法對他來說是小兒科,想當年他老爹打牌玩麻將,那是直接能贏走別人老婆的水平,從小耳染目睹,就那五十四張牌對於他就像身上的某個部件一樣,熟得不能再熟了。
比如這個老千就差了點,用的是做了手腳的撲克,兩頭寬窄不同,一頭切出來是紅牌,另一頭切出來就是黑牌了,但旁觀者肉眼根本看不出差別,誰真要押大了,對方手勢一變,出來的絕對是有黑無紅,有輸無贏。
“想不想玩一把?小兄弟。”莊家熱情地邀請著。
“想玩。”鼠標鄭重點點頭,小胖臉,傻乎乎的,任誰一看也是輸錢的智商。
“那玩玩唄,輸贏不大,說不定手氣好還贏幾把呢。”後麵有人湊熱鬧了。
鼠標噴了莊家句好難堪的話:“沒錢。”
“沒錢你站前麵幹什麼?退後退後。”莊家不耐煩地道。
“我押這個,玩不玩。”鼠標“啪”一聲,把隊裏發的卡片機拍台子上了,那莊家仔細看了眼,像是個高檔小玩意,鼠標不屑地道:“德國產的,太陽能充電,商店裏賣好幾千呢……我就賭你台子上的錢。”
台子上錢不多,莊家眼睛一翻,說:“好!”蹭蹭蹭切牌,然後啪啪啪拍上來三張。一揚手,讓鼠標翻紅黑。
不用翻,看手勢鼠標已經知道了,三張有黑無紅。他伸手摸了一張,沒翻,跟著又摸一張,也沒翻,跟著又摸上了第三張,還沒翻……眾人的眼睛都被他的手吸引住了,那莊家看這貨傻傻的,趕緊提醒著規則,翻著紅的自己賠錢,翻著黑的就對不起了,收手機。鼠標一副白癡相不屑道:“我摸摸不行呀?我摸到一塊我再抽一張……我這可是第一回賭,處女賭,一定要見紅啦。”
噌一下子,鼠標把排開的三張撲克全部捂手底了,就像心虛心疼,不敢掀底一樣,那傻樣惹得旁觀群眾好一陣笑話,就那幾個托也在笑著,心道再怎麼摸也輸了,三張牌絕對都是黑的。